黑前,贵军仍旧未有答复,这和也不必再议了。”
步骘霍然起身,怒道:“你们便是杀光了这批俘虏,十日后也必定退兵!届时,我方固然损失惨重,你们也不见得能落得什么好去!”
邓芝笑了笑,道:“肯与不肯,尊驾回去问过吴侯便知。另外,贵军有几位信使乱闯我军营寨,已被拿下,尊驾回去时,还请捎上那几位。”
步骘反应迅疾,他知定是中途发生了什么情况,邓芝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强忍一肚子怒气,抱拳告辞。
行到大营门口,果见几位鼻青脸肿的己方士卒,正在小心等候。
他快步上前,低声喝问道:“怎么回事?”
吴军头目显然挨了一顿好打,脸上血迹斑斑,牙齿似乎还被打断了两根,说话直漏风:
“将军,濡须口、江夏告急!”
步骘闻言,大吃一惊。
他终于明白邓芝为何如此笃定了,这正是趁你病,要你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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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望楼之上,法正与姜维正悄然而立,目送步骘领着几名士卒匆匆离去。
一阵凌厉的朔风吹过,壮如姜维也觉得寒彻入骨。
边上法正忽以帕捂嘴,剧烈咳嗽起来,他原本的脸色如雪一般苍白,此刻蓦地染上一层异样的红色。
姜维担心他的身体,忙解下披风盖在他身后,劝道:“此地风大,尚书令还是赶紧回营帐歇息吧。”
法正边咳边摇手,示意不必紧张,咳了好半晌,方平复下来。
他匆匆将手帕收拢于袖口。
不料姜维眼疾,已经看到干净的手帕上沾着一抹殷红的血迹,顿时大惊道:
“尚书令,这….这?”
法正摆手道:“不必惊慌,陈年旧疾而已。”
姜维坚持道:“尚书令身子干系重大,还是回营帐烤烤火。”
当下不由分说,扶着法正下楼,缓缓踱步至营帐中。
相比于外面的严寒,室内因为生着火的缘故,可谓温暖如春。
法正的气色也由是一下子回复过来。
姜维将他扶到榻上,盖好被子,又拨了拨炉中炭火,直到将炉火拨得更旺盛了一些,才准备告辞离去。
法正却叫住他,目光灼灼,道:“伯约,余有话对你说。”
姜维只得靠榻坐下:“尚书令有何吩咐,末将洗耳恭听。”
法正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伯约可知孔明隆中对之详乎?”
姜维颔首道:“隆中对鼎鼎大名,末将自然有所耳闻。诸葛军师当时提出: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主公身率益州之众出於秦川。”
法正颔首道:“不错,按照孔明之筹划,大汉夺占荆襄与巴蜀,继而从以上两地发动钳形攻势,协同向北推进,同时袭击关陇与中原。此策看似大气磅礴、无懈可击,然在余看来,实则还有一个致命之缺点。伯约,你可知是何缺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