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们从此就不再是恋人了,明天,我将和师父一起去黑岩苗寨,明天,她会留在寨子里,继续她的守护。
我们,从此天涯。
剩下的,应该只有每年的一场电影。
“进去吧。”我望着如雪,低声的说到,我很想快一点走开,我怕下一刻忍不住红了眼眶。
如雪咬着下唇,过了好半天,才说到:“不如,你和我一起进去吧。今天,我是你的妻子。”
说到最后,如雪的声音几乎已经低不可闻,而我却楞在那里,好半天都不敢呼吸。
如雪这话什么意思,我懂,我自问不是什么柳下惠,而恋人总是想亲密,再亲密一些,那是本能。只是我们没有以后,我不想破坏如雪今后的幸福,所以
此刻,我几乎把持不住,一把就冲上前去抱住了如雪,声音几乎是颤抖的问到:“真的可以吗?如雪?”
如雪的身子在我的怀中有些发抖,再一次沉默了很久,她才说到:“真的可以,我已经决定终生不嫁。”
我的心没由来的一阵抽痛,终生不嫁?不,我不想如雪重复凌青奶奶的悲剧,在父母的压力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为她守住一个终生不娶。
我们终究是凡人,不是电视里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主角,整个生命除了谈恋爱就再也没有别的事,别的感情。
再梦幻的爱情在现实面前也会碰得一地粉碎。
我想起了六姐的话,她说会尽量劝诫如雪,我一下子推开了如雪,在还未开口之前,心就痛悼抽搐,我深呼吸了一口,强自忍住心痛,用因心痛而沙哑的声音对如雪说到:“如雪,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想爱过没有遗憾。这和以后的幸福没有关系。我不伟大,也不是圣人,我很想,但我不能。”
说完,我先转身走了,在转身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不能的事情,以后总是有一个人能的吧。那是谁?如雪在那一天又会为谁洗手作羹汤?
我不想去想,可是在今夜,我压抑不住这种想法,边走边哭,走到我和师父住的地方以后,我几乎已经是泣不成声,一下子坐在吊脚楼前的梯子上,再也没有力气走一步。
也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师父。
一个身影挨着我坐下了,递过来的是一瓶酒,我一把抹了眼泪,接过酒瓶就‘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苗寨的米酒不算烈,可是这么一大口喝下去,也烧得我全身火辣辣的。
我几乎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想去找如雪,我一想到她以后是别人的,我也会是别人的,我们从此陌路,说不定连一场电影的约定都维系不下去,我就心碎,就觉得我该豁出去。
“那一年,我和凌青分别,是我们在做过一次任务以后的火车站。在车站,凌青问我,你就真的考虑好了,你师父已经不在,就算你师门没有你了,也还有你的师兄弟。而我,就只有你一个。”师父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我,而是看着远处迷茫的远山,咬着旱烟杆,整个人陷入了回忆。
我静静的,这是我第一次听师父说起他和凌青奶奶的往事。
“我说我考虑好了,我没有告诉她一脉之中山字脉有多重要。我只是告诉她,师兄弟我有很多,但是从小救出我,帮我报仇的师父也只有一个,师父先走进了我的心里,我没办法放下了。”说到这里,师父拿过我手里的酒瓶子,也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
“师父,你爱凌青奶奶吗?”我带着哭腔问到,心里的痛还是如火一般,烧的我难受。
“我老了,不说什么爱不爱了。我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不可以和她相守,但我可以把命给她。当然,这是我,你有父母,有更多的责任,你以后要如何都要自己承受,这是你的果。”师父幽幽的说到。
我抱着脑袋,喃喃的,无助的问着师父:“那我应该怎么办?我的心好痛?”
“我那时的心也好痛,在回去的火车上,我不吃不喝,以酒度日,还和好几个人狠狠的打了几架,被乘警关了起来。但时间久了,也就好了,或者说就没那么痛了。我不后悔,这就是我支撑我的全部动力。”师父如此对我说到。
我不后悔?我忽然间觉得领悟到了一些什么,一下子那痛就没那么剧烈了。
我和师父两人沉默着,都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当一瓶米酒快见底里,忽然整个寨子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