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背负我生命的柔弱身体,那一个夕阳下无比美好的背影,那初见时,转身的一眼万年,那一张我笑容僵硬的合照,还有每个冬天注定没有办法完成的约定。
“我们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来看一场电影,好吗?承一!”
“承一,不要回头,不要回头!”承心哥强行的抱着我的头,把握往外拖。
可是,回不回头,那个背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龙墓深处,不是吗?
我的泪水终于模糊了眼眶,连吸入肺里的香烟也没有办法抚慰我此刻的伤心和思念,而在我旁边,还有一个同样眼泪掉得跟傻瓜似的男人——路山。
我仰起头,一把擦掉了眼中的泪水,转身手重重的拍在了路山的肩膀上:“还有时间,可以去找回白玛,拿回那面鼓,重要的只是你要有希望。”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望着表情有些松动的路山,继续说到:“我曾经有一个很心爱的女人,我知道她在哪里,可是那却是一个我一生可能都再没希望达到的地方,可是我告诉自己,我还是得去,那是我安慰自己的希望。你懂吗?”
路山看着我,手有些颤抖,他疲惫的揉了揉脸,说到:“要我懂人要有希望吗?”
“不,我要你懂的是,你有实实在在的希望,有我这样一个兄弟承诺你,上刀山入火海都愿意和你一起去闯的希望。而不是像我这样,只有一个安慰自己的希望,连根基都没有。难道这一辈子,你还无法走到曼人巴的跟前吗?”我低声的说到。
“兄弟?”路山抬起了头,眼中流露着感动的目光,看着我。
“从你带我们入边境开始,我们就是兄弟了,在我们心中,你和彼此的地位已经没有差别了,因为我们懂得你牺牲了什么。”我认真的说到。
“可是,你并不知道我的一切,如何知道我牺牲了些什么?”路山站了起来,和我一起看着窗外。
“是的,我不知道你的一切,我依然等着你告诉我。但,你的难过又怎么可能是假装,偏偏这种难过我同你一样经历过。”我装作不在意的说到,可这一刻,心里的苦涩如同海洋一般在翻滚,蔓延到全身,我几乎不敢再想如雪这两个字,我怕自己会疯掉。
“承一!”路山的手忽然重重的拍在了我肩膀上,忽然就泣不成声的说到:“无论无论她是活着还是已经变为了圣器我总是与她相伴着的我不曾离开她她是胜放在我心底最纯洁最纯洁高贵的雪莲!可是如今”路山把自己的胸口拍得‘澎’‘澎’作响,然后说到:“如今这里很空我感觉不到她她得存在了。”
“那就找回来!不是吗?活着,就有希望,追寻过希望,不管如何,到死了,都可以笑着放下,我的人生只要如此,我就可以无憾的,微笑着长眠。你需要休息了。”我低声的说到。
“嗯,我是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了。”路山再次揉了揉脸,这一次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颓废的绝望,眼中终于点燃了一点点希望。
“是啊,希望总是可以让人好过的,至少因为它,不会浪费有生的日子。曾经有这么一个女人,为了给我希望,给我定下了下一辈子一定在一起的约定,我接受了,路山,你比起我,是不是幸运很多?”这个时候,一个温和的如春风般的声音忽然插入了我们的谈话,我一回头,是承心哥。
他倚在房间的门框上,眼中也泛着伤感的目光,他说的是那个叫沈星的女孩子吧?那个冷静,睿智,淡淡的女孩子。
我长呼了一口气,这是一个伤感的异国之夜,却也以伤感为柴禾,为我们点燃了一把叫希望的火把,照亮着前方。
我望着承心哥笑了:“什么时候醒的?”
“从你和路山一个站在这里,一个坐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流泪的时候。”承心哥也笑着回答。
只是在月光下,他的腮边何尝不是有泪痕,怕也是难以忘记在那一间房间里,那阴阳相隔的拥抱吧?
我们三人沉默了,然后几乎是同时的说到:“累了,去睡了。”
夜,总会过去,明天不管是否有太阳,天色总会亮起,路,走下去,就累积了一种叫做记忆的经历,锤炼着我们这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