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抿嘴一笑,起身端了秦绾拿过来的白粥过来,又把他扶起来,一口口喂。
陆臻很尴尬……他又不是完全动不了了,不过,被那两道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还真不敢说不……喝了几口粥,他忽的心念一动。这个女子,明明面貌陌生,可是……刚刚他竟然完全忽视了这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
那种感觉很熟悉,熟悉得就像是……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被训,每天挨揍,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不敢还嘴,不敢抗议,打不还手,就算没被盯着,该完成的功课也不敢打一点儿折扣。
沉思中,不知不觉的,一碗粥直接就喂完了。
“咕噜——”还是肚子的叫声提醒了他。
陆臻脸上一红,就更尴尬了。当然,他本就是长身体的年纪,都饿了这么久,昏迷的时候也只灌了点参汤吊元气,这一小碗白粥怎么够管饱的。
“你饿了太久,肠胃接受不了太多食物,一个时辰后才能吃第二碗。明天能吃些蔬菜,十天后才能见油腥。”秦绾好笑道。
“啊?”陆臻立即垮下了脸,这是要饿死他的节奏吗?
蝶衣一个爆栗子敲在他脑袋上,眼神明明白白诉说着六个字:小姐是为你好!
陆臻眨眨眼睛,看看她,又看看秦绾,一脸期待地开口道:“所以,你是慧姐姐吧?慧姐姐也没死,因为怕被太子追杀,所以易容了?”
“你怎么会认为我是欧阳慧?”秦绾一挑眉。
“感觉啊!”陆臻理所当然道,“你浑身上下散发的味道,都和慧姐姐一样!”
秦绾抽了抽嘴角,无语了。
所以说,少年,是是属狗的么?
“我说的对吧?”陆臻又转头去看蝶衣。
蝶衣苦笑,就看他虽然是笑着,但眼神里明明白白都是紧张,就不忍心骗他说小姐已经不在了,只能回头去看秦绾,眼中明显也带着祈求。
“嗯,你说得对。”秦绾心头一软,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
蝶衣微微松了口气。
“慧姐姐。”陆臻很乖巧地叫了一声。
“雕羽地下有知,一定希望你开开心心地活着的。”秦绾的声音很温柔,却也很残忍。
陆臻脸上欣喜的笑容一分一分淡去,又慢慢地低下了头,把自己苦涩的表情都藏进阴影里。
是啊,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奇迹呢。
蝶衣还活着,慧姐姐也活着,这已经很好很好了,实在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秦绾叹了口气,又揉了一把少年软软的头发,砖头道:“去叫刘太医过来。”
蝶衣点点头,拿着空碗和托盘退了出去。
“这里是京城?”陆臻惊讶道。
“嗯,是燕山脚下,距离救你出来的地方不远。”秦绾点点头,在蝶衣之前的位置坐下来,又道,“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李钰抓你和其他人做什么?”
“我是听说了消息,不相信,想到京城来一探究竟的,结果一时大意……”陆臻抓了抓头发,又道,“我没见到李钰,之前我们是关在一座地牢里的,有个很猥琐的小老头每天都来刑讯逼供,要我们说什么……什么春山图的下落,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