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堵上!”吕辉站在几乎齐腰深的水里,嘶声力竭地大喊。
海啸过后,果然有两拨余震,虽然不强烈,没有直接造成伤亡,只是震塌了几间民居,然而关键是,被洪水冲击浸泡许久的城门雪上加霜,有一扇裂开了,水流哗哗地倒灌入城,有些低矮处的民居已经被淹了大半,连炕上都不能呆了,只能收拾了一些细软,爬到屋顶上等候救援。
秦绾命人征集了所有能征集的船只来往救人,将这些百姓暂时安置到地势较高的地方,船只不够,干脆拆下门板来用。
两天下来,几乎全锦川的军民都知道,摄政王妃身边有个穿红衣的姑娘,看着娇娇小小的,但在水上的技术就连跟着言将军来的亲兵都及不上她,就算一块不足一平的木板,她也能站在上面,在水面上迅速漂流。两天下来,这姑娘转移的百姓是最多的。
大伙儿一打听,好嘛,姓邵,是水军里一位将军的女儿,还是沈将军的未婚妻。
你说哪位沈将军?当然是在东城门坚守了两天两夜的沈醉疏。
这两天来,城上的官员都换过几次,连士卒都换班休息过,只有他一个人始终坚守在城上,从未动摇。
百姓甚至有传说,那位沈将军是神仙下凡,远远看过去,浑身云腾雾绕的,怎么能不是仙气呢?就连邵姑娘,天仙一样的女孩儿,可不是正好与仙人相配吗!
秦绾听到传言的时候差点没笑得肚子疼。
沈醉疏在大雨中坚持了两天两夜,要是换成别人,这么淋雨早就寒气入体倒下了,只有沈醉疏,因为他的炎阳七转至刚至阳,运转不息,始终保持心口火气不灭,但身上发热,再被冰冷的雨水一淋,热气蒸腾开,远看可不就是浑身烟雾缭绕嘛。
“将军,要堵不住了!”一个小队长跑上东城墙,一脸的绝望。
因为余震的关系,城门本就摇摇欲坠,再加上水流冲击,被冲垮只是近在眼前的事。
军士们已经将附近能搬的重家伙都搬过来,包括附近民居内的大件粗苯家具,层层叠叠堆在门后加重重量,可城门依旧发出“吱吱”的呻吟,看样子是撑到极限了。
沈醉疏本就淋了两天的雨,除了进食就没休息过,见状脸色更加发白。
如今城内和城外的水位是存在差距的,如果城门被毁,大水灌入,一定会有不少来不及转移的百姓被冲走。
“怎么办?怎么办?”柴广平急得团团转。他擅长政务民生,可这天灾面前,却觉得无计可施。
“堵不住就用人上去堵!”沈醉疏咬牙道,“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至少再坚持一个时辰!”
剩下的百姓转移,一个时辰已经很紧,但他知道,别说一个时辰,这城门只怕半个时辰都撑不到了,接下去,也许真的是拿人命去堵。然而……身为官员,身为军人,岂不是理所当然应该首先豁出命去保护自己的百姓,自己的家园吗?
“是!”那小队长大声应了一声,满脸的坚定,转身冲下了城墙。
“光是堵不行。”猛然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言将军?”沈醉疏砖头,惊讶道。
言凤卿同样是全身淋在雨里,毫无遮掩,抹了把脸上的水,难得用很正经的表情,沉声道:“半个时辰就好,顾宁他们已经带人在疏通水道了。”
“疏通水道?”沈醉疏一脸的疑惑,这城中哪来的水道?
“堵住该堵的地方,拆掉挡路的房舍,整理出一条水道,让洪水从东门入,顺着我们布置的路线,从西门出城!”言凤卿答道,“这样虽然洪水所过之处损失惨重,但其他地方都可以保下来,最重要的是,伤亡人数可以最大限度降低。”
“你想出来的?”沈醉疏随口问道。
“……”言凤卿沉默了一下,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扭头走人。
沈醉疏耸了耸肩,好吧,不用问是谁的主意了。真不知道言凤卿哪里看秦绾不顺眼了,这么大怨气!一个大男人还记仇,简直太小心眼儿。
“沈将军,我们怎么办?”柴广平有些六神无主地问道。
“柴大人也听到了,我们得坚持半个时辰。”沈醉疏笑道,“比起刚刚我们估算的一个时辰,已经减掉一半时间了,不是吗?”
柴广平一愣,再看他脸上的笑容,没由来的,心里就放松了不少。
沈醉疏深吸了一口气,也懒得走城墙,手一撑,直接从城头跳了下去。
·
而此刻,距离锦川不足十里,五六骑快马正冒着狂风暴雨一路疾驰。
若非都是神驹,在这样的天气里,别说赶路,就是一个雷都可能导致惊马。
“王爷!前面就是锦川城了!”莫问大声喊道。
李暄微微放缓了速度,凝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他这一减速,身后的人才慢慢跟了上来,毕竟就算都是万里挑一的良驹,李暄胯下的赤焰也是最好的。
这回跟他出来的除了莫问和慕容流雪,就只有四个暗卫,连凌从威准备的禁军他都没带上,就为了一个原则:快!
虽然看似无谋,但事实上,在这样信鸽根本无法飞行的天气里,就算有人得知摄政王孤身出行,可因为他速度太快,也没有任何刺客能追上李暄,反而是最安全的,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是一个道理。
“看锦川城的样子应该无碍。”慕容流雪说道,“只不过前面地势越来越低,积水严重,马儿很难再跑起来了。”
“也不过就剩五六里,天黑之前能到。”李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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