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守信有一个优点,就是不管什么情况,他都不会迁怒。而且,自家妻儿说话做事都没的挑,对他的好他心里有数。他刚才因为四郎生了气,现在小闺女这么孝顺、贴心地送上参茶来,他的脸色不由得不好看了许多,心里也没那么堵的慌了。
“哎,还是我自己的孩子啊……”参茶沏好了之后,就一直放在炉子上暖着,现在喝起来,温热正好。连守信喝了一大口,觉得心里热乎乎地熨帖,不由得小声地感慨了一句。
“咋样,你们都说了啥,没吵吵起来吧?”张氏就问连守信道。
“你们刚才都嘱咐我,让我别说他。我还是没忍住,看中人家姑娘了,净想着往好里说,要说这个有情可原,那么使唤他三伯,这个我不能不说说他……”连守信就道,“我也想明白了,好歹我就最后说他这一回,他能改了,那自然是好。他不改,那他也就那样了,我再咋使劲也没用。”
“这人啊,灵一点笨一点的,这都没啥,只要品性不坏,这过日子就出不了格。咱们在旁边帮扶着也安心。可要是品性不好,那还不如笨一点儿,他还不惹事。”
显然,连守信后面这一段话是因为四郎有感而发。
“四郎这孩子,跟着他爹娘,好的一点没学着,净学着那不好的了。”张氏也道。
二房连守义和何氏有四个儿子,二郎、三郎、四郎和六郎,四个人,四种不同的品性。而四郎,似乎是继承了连守义和何氏夫妻两个身上的所有缺点。
连老爷子和周氏管家管的严不严,可连守义和何氏还是那个样,连守信他又哪里来的信心,能够把四郎给掰正过来那?
现在连守信对四郎的希望破灭,应该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爹,你说他,她没跟你犟嘴?”连蔓儿就问连守信道。
“一开始他是不认错。”说到这个,连守信还是有些生气,“还跟我说他三叔闲着也是闲着,是他三叔自己乐意帮他,他说了媳妇是大事。后来兴许是看我发火了,他才不说了。他是没敢跟我犟嘴,可看他的样子,对我说的话,他心里不服气。”
“也怪我爹,他说啥就应啥,是该他的还是欠他的?”连叶儿在旁边,听见连守信训斥了四郎,为连守礼出了气,心里也舒服了很多。“我爹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对老宅那边,总是……”
连守礼在面对老宅众人的时候,总是不大能挺直腰板。究其根源,不过是因为没有儿子。连叶儿现在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说了一半,就低了头,不肯再说下去了。
“爹,这半天,你们就说这一件事了?”连蔓儿又问连守信道。
“没有,说完了这个事,他还跟我告状,说赶车的伙计势利眼,看不起他啥的。”连守信摇摇头,说道。
“他没说咱家的伙计咋看不起他了吗?”张氏就问。
“说是不听他使唤,在人家姑娘家人面前,下他的脸。”连守信就道。
因为连叶儿打听来的消息,连蔓儿明白为什么四郎要给那赶车的伙计穿小鞋儿。不过,知道四郎支使连守礼的事情在先,四郎告状的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
连蔓儿不经意地朝连叶儿看了一眼。
“四叔,我说句公道话。”连叶儿忙就将后来四郎又支使连守礼,然后支使伙计的事情跟连守信细细地说了一遍。“四叔你打发人去,不就是去赶车,还有照顾牲口的吗?四郎让他赶车干啥,他可一个不字都没说,后来还是他赶车拉着四郎去送老王家的人。大冷天,在外头照看牲口,人家照看的也挺精心。”
“这都快一整天了吧,人家才回来。就喝了老宅一口水,晌午饭都没吃。搁谁心里都得过意不去,四郎他咋还能背地里这么说人家那?”
“我说我打发他去办事,他也不能那么样。”连守信就点头,“不用叶儿这么说,我猜着大概是四郎使唤人使唤的狠,他那说话办事,有点张狂。”
看来,连守信对四郎的品行还是了解的,因此,对四郎的告状也就很不以为然了。
“人家虽然是端咱的饭碗,那人家也是出了力,干了活的。就在咱自己家了,我都不能跟这些伙计吆五喝六的。人家堂堂正正吃这碗饭,咱就得堂堂正正待人家,不能学那有的人家,使唤人跟吆喝大牲口似的。四郎他就不懂这道理。”说到后来,连守信又叹气,显然是对四郎越加的失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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