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说些学堂里的话。
几个人都利落落落,规规矩矩,只有连守义,咧着嘴,脸上挂着笑,两手抱在胸前,走路竟也不像往常那样好好地走。
到了连老爷子的坟前,将祭品和祭桌都放下,几个儿子、孙子就轮流开始挖土填坟,等将坟堆成一个比原先大了足有一圈的土丘,就由连守信和连守礼两个又那铁锹仔细地修整了一番。
这个活计到不拘是谁做,连守信和连守礼是几个人当中庄稼活做的最好,做别的活计也最妥帖的人。
等将坟修整完毕,几个人又摆放祭品,然后齐齐跪在祭桌前,一边烧纸,一边哭嚎起来。
半晌,就有跟着连守信的人上前来劝,大家这才起身,将那一壶酒都洒在连老爷子的墓前,至于几样祭品,则是原样放回篮子里,依旧是连守仁提了,大家下山回老宅。
“一会都有啥菜?”连守义就问连守仁、连继祖,然后又道,“那块肉,一会得给我吃。”
就如同过年祭祖的肉、菜等,仪式过后,一般都是大家吃掉。今天祭奠连老爷子的这些菜果,一会拿回来,也是给大家伙吃的。
连老爷子的年纪,在这个年代虽然不能算是十分高寿,却也不是少亡。按照一般的风俗习惯,他灵前、坟前的祭品,是能够给人们带来寿数和好运的。而且,他的子孙后代中,还有发迹的,这让他的祭品有了更多的吉祥含义。当初没出殡的时候,摆在连老爷子灵前的几样祭品,就被村里的人给偷走了不少。
这种偷,是不能算过恶行的。而且,这种时候,祭品被偷走的越多,丧家的脸上才越有光彩。
几个人回到老宅的时候,只有蒋氏在摘菜,周氏稳稳地坐在炕上。
原来连老爷子在的时候,周氏的铺盖每天都要收起。现在,周氏不再收铺盖,而是学着连老爷子,白天就将铺盖卷起放着。
连老爷子没了,这东屋的炕头,无疑就属于周氏。然而,周氏并没有将炕头都占了,而是留出来半个铺盖的位置,才铺的是她自己的铺盖。
大家进屋,招呼了周氏之后,就都纷纷落座。
“……一会我让孩子他娘送几个菜过来……”连守信坐下后,就对周氏道。
“送就送呗,你们那是有钱的财主……”周氏有些阴阳怪气地道。
周氏这样说话,大家都习以为常。而不论是人怎么做,周氏也总有说道,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因此,连守信也完全没放在心上,只充耳不闻,慢慢喝了一口蒋氏送进来的热茶。
蒋氏倒了茶,就来请示周氏,是否开始煮饭炒菜。
“你们俩媳妇那?”周氏就看着连守信和连守礼问道。
连守信和连守礼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微微有些吃惊。往常类似的场合,周氏从不曾问起过张氏和赵氏。
连守信就说了一个缘故,说张氏实在不能来,连守礼也含糊着替赵氏说了。
周氏就冷哼了一声。
五郎这个时候,就不经意地看了连守义一眼,小七就问六郎他娘在哪。
“二郎他娘不在呢吗,让她帮着忙活,正好!”连守义就忙喊着何氏到上房来帮忙,随后,他还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到时候她一个人吃,你还省几口人的!”
这分明是说周氏怕媳妇们吃了。
周氏气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何氏听见连守义的呼唤,立刻就来了,真的在外屋帮起了蒋氏。周氏在炕上闷坐半晌,时不时地朝外面吩咐几句,不过一会,她就坐不住了,忙忙地下炕,去外屋看着蒋氏干活。
等饭桌摆好的时候,连守义、何氏、六郎都自动地上了桌,只有连芽儿怯生生地不敢靠前。
周氏如今一百个看不上连守义,忍不住就发了火,还让另外几个儿子给她做主。
“别让他在我跟前,他在我跟前,我得少活几十年。你们就都不管管,让他欺负我寡妇失业的……”
连守仁和连继祖,还有连守礼都不吭声,周氏只得看向连守信。
连守信被盯不过,只得闷闷地开口。
“娘,这是给我爹圆坟的饭。”
这顿饭,周氏是撵不得连守义的。周氏气的没法,只好大骂何氏。最终何氏并没有上桌,而是被蒋氏拉出去,另外给她盛了饭菜,这才消停。
之后,连守义一家竟成了周氏饭桌上的常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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