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周氏这样说话,听到的人都会想,这是商怀德和小周氏背后跟周氏提了这样的要求,周氏叫了他们来,现在要的打发他们走,就将连守信答应了要求的事说出来,作为安抚,或者说,是一种交换。
商怀德的面子上当然就不好看了。
“……就、就这,也不是啥大事,老四和张家大哥,都是大忙人,这、这真是……”商怀德只好打着哈哈,含糊地说了几句,一边就起身和小周氏一起走了。
连蔓儿见这两个人走了,忍不住看了周氏一眼,暗自发笑。要说最后商怀德走的那么快,周氏的那几句话真是居功不小。
周氏对此恍若未觉,一边招呼连继祖,一边就掀开衣襟,从贴身的布袋里往外掏钱。
“……买两斤肉,再买两斤干豆腐,剩下的钱,你看着,再买俩细菜……”周氏看着时辰不早,就吩咐连继祖,去镇上买肉买菜,要招待连守信爷三个吃晌午饭。
主动拿钱出来买菜这种举动,在周氏却还是第一次。周氏在往外掏钱的时候,甚至没有丝毫的心疼的样子。不仅不心疼,她似乎还很高兴。
连蔓儿再次确认,周氏是受够了连守义,为了能将连守义撵走,周氏真是豁出去了。
“娘,你别张罗了。我们也不是外人,一顿饭吃不吃的都没啥。别张罗了。”连守信忙就阻拦道。
听连守信这样说,周氏数钱的手就顿了顿。
“咋地,到时候了,不吃饭啊?”
“估计一会人就能找回来,用不着到晌午,这事就了了。”五郎就道。
“就是,别麻麻烦烦的了。我看家里这事也不少。”连守信也道。
周氏耷拉了眼皮子,寻思了一会,依旧将钱数给了连继祖。
“去,去把菜买了。”周氏挥手,让连继祖去买菜了。
连守信这次也没再拦着,横竖一会他们不会留下来吃饭。周氏如今也不缺那几个钱,买些菜回来,她自家照样可以吃。连蔓儿更是觉得,撵走连守义,周氏自己怕是也要庆祝庆祝的。
又过了约两刻钟的工夫,连蔓儿就听见院子里脚步声响,是连守义和何氏被人给找回来了。
连守义和何氏前后脚地进了屋,周氏盘腿坐在炕上,腰板挺的溜直,离她不远的连蔓儿就察觉道了,周氏的身子有些僵硬,周氏紧张了。
连守义却是松松垮垮的,何氏也跟没事人一样。两人进来,先是大咧咧地招呼了周氏,也不管周氏应不应,然后就都堆了满脸的笑,跟连守信、五郎和连蔓儿打招呼。
这两年,除了因为没有了管束,更加邋遢之外,连守义和何氏的变化都不大。连守义的眉间只多了两道皱纹,那是和人赌钱着急急出来的。而何氏却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没心没肺的人,总是活的比较自在,没牵挂。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摊上了好亲戚,几个孩子都有人人管,两个人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
正因为这两口子这么无赖、不负责,连守信心里很是看不上他们。
连守信也懒得跟连守义废话,就让他坐下,将周氏的意思跟他说了。连守信先还只说了让连守义搬走,连守义立刻就跳了起来。她不敢跟连守信、五郎、连蔓儿争辩,就跳到周氏跟前,冲着周氏嚷嚷。
“……房子是我爹留给我的,不是我爹从土里蹦出来让我搬,谁说了都不算。这事打官司我都不怕!娘,你老是我亲娘不?有你老这样的亲娘吗?往外头撵我,你老是想逼死我是不?你老那心里头,还有我爹没有?”
“娘啊,你这不单单是欺负我,你这还是欺负我爹。你就不怕我爹知道了,半夜回来找你?”
这样说完,连守义又往前靠了靠,弯下腰来,斜眼看着周氏,还故意将声音压低了一些。
“娘啊,你把我撵走了,嫌我在跟前碍事。娘,你老这是有啥别的心思了是不?”
这句话,分明是不怀好意,另有所指。
周氏立刻就气红了脸,手也抖了,气也粗了。她伸出手,往连守义的脸上就扇。连守义早有准备,夸张地躲开,还冲着周氏做了一个鬼脸。
“作孽了,我作孽了……”周氏就哭,显然,连守义的言行已经不能用丧良心、黑心尖儿等言语来描述了。
“老四,五郎、蔓儿,”跟连守义交锋两年,周氏知道她是治不了这个完全变成了无赖的儿子,这个时候,只能求助于连守信这爷三个,“你们看看,你们看见没,他、他就这样,非气死了我不可。……赶他走,赶他走,要不,就弄死他,我给他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