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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爹,你别听外面人传说,二郎媳妇并没打她公公。后来的事,二郎媳妇也是被逼的,那钱留在她公公手里,也用不到正地方。再一时没看住,谁知道惹出啥祸来。……二当家的两口子手里没钱,还能消停些。”还没等连守信说话,张氏就道。
经过方才大家那一番闲聊,张氏是完全站在了罗小燕的那一边。她怕连守信听了连守礼的话,有什么误会,才忙着这么解释。
“这个……哎,好说不好听的。”连守信没有立刻就说他赞成谁,只是又皱眉叹气道。
连守信的这种态度,正是连蔓儿所担心的。看连守信怎样对周氏,就知道他对孝道是多么执着了。即便现在,连守信已经改了很多,但是骨子里,他还是一个愚孝的男人。因此,他难免也会用相同的标准去要求别人。
而另一方面,连守信还有些护短,大男子主义。不说别的,只从他在自家人面前透露出来的对罗小燕的某些看法,就能看出来了。
连守信对二郎和罗小燕这门婚事,对罗小燕以及罗家一直就都不大满意。
如此种种,连守信在这次这件事上会是怎样的态度,还真是难说。所以,连蔓儿才会想着要请连守信过来,大家好好劝说劝说。
“爹,我知道你咋想的。你想着,二嫂子要是像咱们似的,多忍着点,多让着点,就算不得不做点啥,那也得温和着点,给芽儿她爹留脸啥的,是吧?”连蔓儿就问连守信道。
连守信没说话,不过从他的神色上看,连蔓儿就知道,她说对了。
连守信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要向着二当家的说话,他确实得有人管。”连守信想了一会,才开口道,“可是,这、这二郎这个媳妇,也是有点离谱。你们说实话,一般人家的闺女、媳妇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不?……性子太刚硬,心硬手黑的。再者,她心里还是只有娘家人,公公婆婆,还包括二郎,这些都得靠后。”
屋里只有自家几口,连守信也不遮掩,就将他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连守信的几句话里,完全暴露了他对女人的审美观点。连守信喜欢温婉、贤淑,忍辱负重,以夫家为天的女人。
连蔓儿就忍不住看了张氏一眼。连守信是幸运的,他娶到了完全符合他审美的女人。这也是这夫妻俩为什么会如此恩爱的根本原因之一。
“爹,你咋不想想,要是二嫂子真跟咱们对我奶似的,她能看得住芽儿她爹?不管咋说,我奶就天天在家里,她不出门,她不会去耍钱,她不会到处去惹事。芽儿她爹可不一样。”连蔓儿只得又道,“爹,你也说他丢人现眼了,那要不那么管制,往后丢人现眼的事情还多那。”
“丢人现眼还是一桩,”五郎也道,“真要像以前偷酿葡萄酒,要不就像在太仓那样,惹出什么祸来,那就是收拾不了的大事。”
“可不是。”张氏也道,“现在咱家是有点体面了,可二当家的要真惹祸犯法,咱也帮他兜不住。到时候,他遭罪,后悔就晚了。”
“爹,你还记得我跟我爷说过的溺杀的话不?”五郎就对连守信道,“咱们现在要是想着他,那不是帮他,是害了他。”
连守信半晌不语,他当然知道妻儿们说的都是正经有道理的话。只是,这件事,他作为一个男人,作为连守义的兄弟,脸上总有些下不来。
“我不是说不该管他。”连守信就忙道,“是二郎媳妇这手法……,要纵着她,这以后也不是个事。”
连蔓儿暗自叹气,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连守信也觉得连守义该管,该治,但还是想敲打敲打罗小燕。若是别的时候,连蔓儿也就不管了。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能人连守信这么做。
“爹,你忘了那句话了,治重病还得下猛药。”连蔓儿缓缓地道,“芽儿她爹是啥样的人,药下轻了,能治得了他的病吗?”
连守义就是滚刀肉,要治他谈何容易那。
以周氏为例,为什么她能一直那么霸道,被压服了一次之后立刻就能反弹,那就是因为连守信一直拦着不许人给下猛药。即便连蔓儿这边下了猛药,他随后就能又送去解药,所以周氏的病根才始终除不掉。
现在,周氏就困在炕头上,也除了骂骂人,也惹不出什么事来了。但是连守义不同,对于连守义,必须下猛药。
“但凡咱们口风稍微有一点放松,他就能拿虎皮扯大旗,往后就更没得治了。”最后,连蔓儿又道。
“蔓儿说的没错,”五郎就点头道,“这回要是不能管制住他,往后肯定更难管了。等他惹了祸,就啥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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