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出头谁做主?
虽然只是一个对子,可也要看是谁说的,和在什么情况下说的。
小王爷夏止本来就是大夏皇族的王爵,从他嘴里说出来,难道是王爷夏亮本人有了怨言?
夏明帝处于“活死人”状态,如今大夏皇朝是由太后临朝听制。
只不过十六年,大夏皇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纵然夏明帝不在其位,也没有影响整个皇朝的运作。
抵御外侮有神将府周大将军。
内理朝政有四大国公府和朝堂尚书们共理国事。
不过自从夏明帝出事之后,神农府盛国公府被一夜之间灭了门,另外三大国公府便老实许多,龟缩回自己的领域,并不敢在朝堂上和以前一样同尚书一起共掌朝政。
于是朝堂的权力,也就是太后的权力越来越大,四大国公府的权力越来越小。
明眼人看得出来,这一局棋局是皇室和四大国公府的博弈。
如果这句对联传到太后耳朵里,王爷夏亮可是又要吃一顿排头了。
作为大夏皇城如今唯一的王爷,夏亮可是动辄得咎的存在。
从他儿子夏止嘴里说出“王不出头谁做主?”,很容易被人理解为王爷对太后干政这件事心生不满了……
特别是如今的太后,既不是夏明帝的生母,也不是姓夏,是一个纯粹的外人。
太后也特别忌讳别人提到这一点。
这十六年来,但凡有人提及此事,轻则被贬斥到蛮荒之地,重则被抄家灭族。雷霆手段,从不轻饶。
大夏宗室中人这些年都是保持沉默。只要大夏皇朝还在,坐在那个位置上发号施令的到底是谁,暂时可以不用理会。
但是随着这句对联一出,难道意味着皇朝宗室中人也不愿再忍了吗?
还是有些人急不可耐了?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王氏脑海里就闪现出一连串的前因后果。
她心里顿时乱糟糟的,半晌没有言语。
盛思颜眼看着王氏忡然变色,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有问题。她仔细想了想,除了那句对联,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啊?
难道娘是在担心她得罪了吴家?
“……娘?”盛思颜惴惴不安地叫了一声,“是不是我说错了话?”
王氏醒神,看了她一眼,暗忖也是时候跟她说一点朝堂中事了。
世家大族的女子比一般平民人家的女子有见识,就是因为她们身处富贵场中,不可能对朝堂局势一无所知。再说世家大族的嫡女一般都会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当家主母,是不可能真的只管内院,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的。
简单一句话,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光靠贤良淑德,或者貌美如花是当不上的。
“思颜,娘问你,小王爷说的那个对子,是他自己临时想出来的,还是听别人说的?”王氏循循善诱地问道。
盛思颜想了想当时的情形,道:“小王爷好像提了一句,说他要告诉他先生,说我对的比他的好。”然后又加了一句,“我听吴二姑娘说,他先生就是郑老爷子,郑国公府的国公爷,也就是吴二姑娘的外祖父。”
“原来是郑素馨和郑想容的爹。”王氏笑了笑,倒是放下心来。如果是跟郑家有关,那就不关他们盛家的事了。
而且盛思颜那个对子虽然有些对吴家不敬,但是如果传到太后耳朵里,倒是会因祸得福的。
王氏好笑地看了盛思颜一眼,拧了一把她红红的苹果脸,道:“你还真是个有福气的。这辈子能一直这样有福气,娘就放心了。”
盛思颜大出一口气,知道这个坎算是过了,抱着王氏的胳膊撒了一回娇,就起床去浴房梳洗。
王氏出去料理家事。
吴国公府出面帮他们盛家请客,为盛七爷的回归接风洗尘,他们盛家也不能毫无表示。
因此接下来,就是盛家回请各位世家同僚,亲戚好友。
盛思颜帮着王氏操持此事,从宴客的菜肴,到请客的名单,王氏都带着她料理。
看着王氏和管厨房的婆子算着请客的账目,盛思颜咂舌道:“这一趟客请下来,怕不是要上万两银子?怎么吃得消啊?”
国公府一年的俸禄才十万两银子。这还没有入冬过年呢。过年的时候,请客送礼更是如春日的牛毛细雨,绵绵不绝。
那银子就花得如海水一般直往外淌。
王氏看着手里的账单,也直叹气,道:“这银子放在手里都是死的,花掉一个就少一个,不能这样花。钱要生钱才可以。只是……唉……”她摇着头,在纸上又写下一笔开销。
盛思颜听在耳朵里,晚上给王氏请安之后,盛思颜悄声问:“娘,我听说,四大国公府都有自己的庄子和佃农,还有铺子生意什么的。咱们盛家的那些庄子呢?”
王氏长叹一声,抚着盛思颜的头道:“盛家十六年前被抄,府里的人不论老幼尽皆被斩,你想想,哪里还有东西剩下来?——当然都是被抄走了。”
“可是太后娘娘不是让爹袭了爵?既然是袭爵,那盛家的产业也应该由爹来承继啊。——很多东西不应该是祖产吗?娘,难道太后娘娘忘了?”盛思颜着急地问道。
王氏苦笑道:“太后当然不会贪这点子东西。但是当初抄家的时候,很多东西都被那些底下人昧下了,都没有交上去。你让朝廷如何发还?——地契、房契和铺子的契纸大半都不翼而飞,不知道肥了谁的腰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爹的时候,盛家已经败了,所以就连我都不知道有那些庄子、田产和铺子是盛家的,更不晓得盛家千年的累积,都落到谁的腰包去了。”
盛思颜惊讶得合不拢嘴,良久方道:“原来不是太后娘娘一声令下,大家就纷纷归还抢走的东西啊……”
王氏本来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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