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不恨你?礼部尚书沈鲤,本也想借此更进一步迁转吏部,结果也无果而终。
还有一个更重分量的人物,那就是阁老王锡爵。这王阁老与王凤洲乃是同乡,关系匪浅,你觉得王阁老如今对你看法如何?”
范弘道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莫非申阁老冷落我,就是为了照顾王锡爵的情绪?”
朱术芳小小吃了一惊,“你竟然连这都能猜到?确实如此,王锡爵入阁后,申首辅一直着力拉拢王锡爵,为的就是和睦内阁,抵抗外朝。
你骂死了王世贞,纵然算是帮助申阁老排除险滩,但却恶了王锡爵。申首辅权衡利弊之后,只能冷落你了!”
范弘道冷笑着说:“那当然,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监生,而王锡爵是大学士。申首辅为了拉拢一名大学士,从而放弃小小监生,也是应有之义。”
“如果连申首辅都抛弃你了,你还能如何?”朱术芳别有深意的问道。如果范弘道焦虑的无计可施,她就可以趁机往另一个方向引导。
范弘道傲然道:“还能如何?无需多虑,他们迟早会将我请回去!”
朱术芳没想到范弘道还能如此嘴硬,一时有点语塞,准备好的说辞被憋住放不出来。半晌才问道:“你如此有自信?不如听听我的说法?”
范弘道疑惑的问:“你有什么说法?”
朱术芳答道:“张居正之后,大明庙堂不只有一个权力中心了。只说朝廷,就有内阁、言官等势力纷争不停,而朝廷之外还有司礼监、东厂,都具有各自的权力。
既然你在朝廷大臣这里不吃香了,连申首辅都冷落你了,那你为什么不换一个活法?一个更被重视、也许更有前途的活法?”
换一个活法?除了读书人路子,还能换成什么活法?范弘道试探道:“莫非你想拉我一起去经商?但这绝不可能成为我的主业,不过我倒想向你推荐,崇文门外街区正有人卖店产,价格便宜量又足。”
朱术芳笑道:“当然不会让你经商,不然太可惜你的文才了!而是让你换个靠山,一个比申首辅差不了多少的人!”
范弘道明白了,原来朱大郡主打算替别人收编自己?他不禁暗暗想道,在这大明朝,比申首辅不差的人可没有几个,不过并不合适就是了。同时他口中问道:“到底是谁?”
朱术芳很明确的答道:“提督东厂太监张鲸!”
司礼监是太监的核心衙门,常常与文官里的内阁对应。所有太监里,最大的太监当然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地位等同于文官里的首辅,而第二大的太监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
朱大郡主所说的张鲸就是第二大太监、执掌东厂的那个人,权力当然不可小看,单纯论地位确实不比申首辅差多少,至少与阁老是相当的。
范弘道很无语,这个身份确实很强了,完全具备当靠山的水准,但他是个太监,而且是个名声不怎么样的太监。
堂堂读书人投靠太监,岂不就成了阉党?朱术芳这是想把他往火坑里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