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间屋子,被灵匠殿先生占据。
屋内有个大铁桶,铁桶上面悬浮着一把硕大的铜锤,娃娃模样的孔气气正挥动手指,控制着铜锤砸进铁桶。
原来楼船下坠的危机,是这位灵匠殿先生给砸出来的。
见铜锤还要砸落,宋道理连忙催动法力禁锢住铜锤。
再砸下去,楼船都得贴地。
“干什么!没看到我在锻器吗!”
孔气气没好气的吼道。
语气不善,却是娃娃音,听起来非但没有威严,反而有些好笑。
宋道理黑着脸,道:
“楼船险些坠落,请先生住手!”
风先生此时也赶了过来,站在宋道理身旁,瞪着孔气气直运气。
“我才不住手呢!我锻器正在紧要关头,失败了你们赔钱!”孔气气掐着腰,蛮横无理的道。
云缺站在一边看热闹,能看得出宋道理与风先生此刻万般无奈。
灵匠殿这位先生,不仅人变成了娃娃,连心智也和娃娃差不多,学宫里哪有当先生的还会耍赖的。
宋道理管得了学子,可管不了先生,只能好言相劝:
“楼船行于高空,先生的铜锤太过沉重,在楼船上锻器实在不妥,不如到了北域再锻器如何。”
学正之首说软话,云缺头一次见识,听得直想乐。
“到北域?”
孔气气仰着小脸儿撇着小嘴儿道:“到北域黄花菜都凉了!没听过趁热打铁吗,铁凉了还怎么打!我的材料很难得,锻造失败的话,找你们俩赔钱!你俩别想跑!”
风先生没吭声,宋道理眼角直跳。
遇到个不讲理的学子好办,打罚都可,遇到个不讲理的先生,实在没辙。
眼看着孔气气还要继续砸落铜锤,宋道理急中生智,道:
“锻器也行,先生能否换一名灵匠殿学子控制铜锤,孔先生的力道,楼船实在扛不住。”
屋子里站着不少灵匠殿学子,孔气气闻言四下看了看,拒绝道:
“我的铜锤是法宝,他们的法力根本驾驭不住,只能我自己砸!”
宋道理连忙道:
“可以找一名修炼武道的学子帮忙。”
孔气气不耐烦的朝着满屋学子道:
“你们谁是武夫?”
灵匠殿弟子纷纷摇头。
武夫学锻器,相当于寒窗苦读十载,到了乡试的时候不去考试,直接去酒楼当小二。
那不是傻子么!
灵匠殿传授炼器之道,祭炼各种法器提炼各类材料,炼器是需要法力的,武夫去灵匠殿,只能单纯的学打铁。
“没有武夫,还得我自己来!”
孔气气浑身法力一起,轻易震开宋道理阻挡铜锤的力量。
看到这里,云缺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满屋就他一个武夫,现在不溜,更待何时。
云缺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开溜,结果没等转身就被宋道理和风先生一左一右给夹住。
“这有武夫!”
宋道理连忙大喝,又小声的对云缺道:“委屈你了,干会活儿吧。”
风先生也拍了拍云缺肩头,如释重负。
云缺苦着脸,满心无奈。
来看个热闹,结果被抓了壮丁,太倒霉了点!
孔气气看了眼云缺,道:
“是你啊,好吧,你来砸。”
云缺很想说我不砸行不行,可看到宋道理和风先生殷切的目光,只好接过铜锤。
为了保住一船学子,砸就砸吧……
看到云缺拿起铜锤,宋道理与风先生立刻退出房间,反手把门关好。
“幸亏有云缺在,孔先生的那件铜锤,不用法力我是拿不动啊。”宋道理感慨道。
“我也拿不动。”风先生赞同道。
一位儒家修士,一位道门修士,肉身力量实在没有多少。
屋子里,云缺接过铜锤后心头一惊。
好重的份量!
至少几万斤。
也就云缺这种妖武者,换成其他六品宗师,未必抡得动。
抓紧铜锤后,云缺扫了眼面前的铁桶,表情变得诧异起来。
铁桶是空的,里面没东西!
“快点砸呀!一会儿都凉了!”孔气气掐着腰催促道。
“这……砸什么材料?难不成先生在锻造空气?”云缺疑惑道。
“你什么眼神儿!没看到里面有粒沙子吗!”孔气气说着在铁桶里捡出一个米粒大小的沙硕。
云缺看得眼睛都直了。
几万斤的大铜锤,就砸一粒沙子?
玩呢!
“武夫果然啥也不懂,这是沙精,沙中精华!炼制极品法器的材料!快点砸,凉了就会锻造失败,你赔钱!”
孔气气将沙子扔进铁桶,拿出几块糖果,一边吃一边监工似的盯着云缺干活。
没办法,云缺只能开砸。
轰轰的闷响持续不断。
每砸一下,楼船都会颠簸一次,云缺在这边砸沙子,楼船上的学子们多出一种大海行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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