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写信回王府,不过,多是写给陈冯两位长史,还有亲卫营三位统领和南阳军的于将军。说起来,倒是从未写过信给崔渡。
崔渡也没什么怨怼不满。他是王府属官,是郡主的臣子,论私人情谊也有那么一些。不过,离他真正想要的还隔着遥远的距离哪!
“确实发生了不少事。”姜韶华挑一些能说的说了,譬如和王丞相的数次较量,譬如和郑太皇太后的亲近,再譬如得了天子信任等等。
崔渡听得专注,不时赞叹一声:“郡主真是厉害!”
“郡主好生凌厉威武!”
姜韶华被赞得笑了起来:“也算不得如何厉害。说到底,无非是仗势欺人借力打力左右周旋。更重要的是,南阳郡粮多兵多,我有足够的资格和底气。”
“燕郡第一个报蝗灾,我二话不说敬献新粮粮种。后来又有两个郡报蝗灾至朝廷,户部来向我借调粮食,户部尚书亲自给我开了两张白条。如此一来,我的腰杆可不就挺得笔直了?”
“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崔渡听得美滋滋的,咧嘴笑道:“我就算有些许功劳,也没郡主说得这么多。最多就是十之二三。南阳郡政通人和,郡主高瞻远瞩,胸襟宽厚,怜惜百姓,不遗余力地推广新粮。有郡主,才有南阳郡今时今日。”
姜韶华失笑:“几个月没见,你怎么学会逢迎拍马了。”
崔渡伸手,做了一个掏心掏肺的手势:“臣恨不得将心掏出来,让郡主瞧一瞧,臣的心里只有郡主。”
姜韶华被逗得笑出了声:“这般浮夸,到底是和谁学的。”
“天天和卢舍人在一起,或多或少学了一点为臣之道。”崔渡低声笑道。
姜韶华又是一笑。
卢舍人混迹官场数年,沉寂再起,愈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差事和机会。当差做事之用心,在三位舍人中也是数得着的。
以卢舍人的眼力,自然知道崔渡的可贵之处和份量。平日里竭力示好交好。崔渡也不是什么硬心肠,一开始防备,时日久了,也就和卢舍人亲近多了。
“还有一个月,就能收玉米了。”姜韶华问:“今年收成能比去年多多少?”
崔渡用十分笃定的语气答道:“每一亩的产量至少能多两成。”
姜韶华眼眸骤然一亮,忽然握住崔渡的手:“真能有两成?”
崔渡心头一热,再看到姜韶华黑眸绚烂的光芒时,又迅速平静下来。
在郡主眼中,他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臣子,会种新粮能提高粮食产量能让百姓们填饱肚子。有了更多的粮食,郡主能腾出手来做更多的事。
她握他的手,就如握陈长史冯长史或是蔡县令陈县令马县令的手一样。没什么男女情思,也没有半点羞涩。
“至少两成。”
崔渡认真答道:“红薯今年的长势也好,产量也一定比去年高。今年南阳郡全郡都种了玉米红薯,还开了许多荒地。等到秋收的时候,郡主就等着瞧吧,家家户户的粮囤都是满的。十四县的太平粮仓也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