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馆驿之中,王氏面色红润,身上还有一丝酒气,却是面有喜色,走进馆驿之中,秦桧赶紧迎了上去,说道:“夫人回来了?”
“柴贵妃请妾身吃了几杯酒。”王氏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脸色更红,身上更是现出一股媚色,又笑道:“娘娘已经答应跟洪武天子说项了,相信明日洪武天子就会召见夫君。”
“哎,就算洪武天子答应了,也不会减少多少粮食的,他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岂会放弃,若是能将双方弄的两败俱伤,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秦桧却没有任何喜色,只是苦笑道:“我担心的是,我们给了这么多的粮食,就算我们击败了靖康帝,我们还有精力对付李璟吗?今年中原大旱,明年中原就不一定了,老天不一定每次都站在我们这边,更何况,这次也不一定是真的站在我们这边。”
“夫君真是笑话,就算大宋抵挡不住洪武天子如何,这与夫君有关系吗?”王氏眼珠转动,冷笑道:“妾身在幼时,曾经听家祖说过三国的故事,曹操南征,派人劝降孙权,孙权犹豫不决,鲁肃告诉他,众人都可降,唯独孙权不可降。别人降了,还能有封侯之位,但孙权若是降了,连性命都有可能掌握在别人手中。夫君认为呢?”
秦桧听了面色一动,他当然知道王氏言语中的意思,迟疑了一阵才说道:“陛下对我恩重如山,我焉能背叛,这种话就不要说了。”王氏听了却不在意,她跟秦桧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身边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越是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实际上心中已经有了意动,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
“是,是。”王氏连连点头,心中却是暗笑。
秦桧瞪了王氏一眼,心中却是想着明日如何觐见李璟,如何在李璟面前说话,如何为南宋获得更多的利益,却没有注意到王氏那双宛若秋水一眼的眸子。
“外臣秦桧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行宫之中,秦桧面带笑容,跪拜在地,山呼万岁,他感到很高兴,没想到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居然被自己的夫人做到了。只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夫人是如何“舌战”李璟的,恐怕不会如此高兴了。
“秦相,起来吧!”李璟摆了摆手,心中一点愧疚都没有,若秦桧真的是一个杰出人才,或许李璟心中还有一丝内疚,可惜的是,秦桧并不是,这一点自从赵构南渡之后,南宋朝廷之中争权夺利者甚重,岳飞屡次北伐,虽然看上去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加上朝中一些文官拖后腿造成的,但归根结底,还是秦桧这个丞相没有做好,没有给岳飞制造一个良好的后方大本营,在万俟卨等人破坏岳飞北伐大业的时候,也都是听之任之,并没有帮助岳飞,就能看出,秦桧绝对不是一个上等的人才,这样的人就算是加入大唐,也不会是一个杰出的人才。
“谢陛下。”秦桧自然不知道这个时候李璟心中所想,他只知道李璟这个时候召见自己,就意味着自己这次任务已经轻松完成。
“柴娘娘说的对,让赵桓胜了,岳飞不会死,只有让赵构赢了,岳飞才会死。所以朕准了你的所请。”李璟不在意的说道:“不过,到底是中原旱灾,与你们江南不一样,不要多了,二十万石,相信这点粮食,你们江南还是拿的出来的吧!”
秦桧听了心中一苦,二十万石粮食虽然不多,南宋的府库之中也是可以拿的出来,但是一旦拿出这二十万石粮食,南宋自己哪里能够支撑多久,耗尽府库,最后只能落得一个两败俱伤。而大唐得到这些粮食,很快就能恢复元气,最后倒霉的必定的是大宋。眼前就是一杯毒酒,虽然能解眼下之渴,但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外臣一定回去禀报陛下,相信二十万粮食很快就能运到江都。”秦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二十万石粮食买一个荆州还是可以的。至于以后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或许明年的时候,这旱灾还会纠缠着李唐呢!
“很好,很好。”李璟拍了拍大腿,说道:“实际上,朕也没有让赵构吃亏,找你们要二十石粮食,就会赵桓要三十万石,甚至四十万万石,让你们在后勤粮草方面占据优势,你们若是愿意,朕还愿意派种师道向南进军,配合张俊进攻襄阳,如何?”
秦桧一开始还是很高兴,毕竟李璟从襄阳将会掠夺更多的粮食,削弱赵桓的势力,但听了后面的话,顿时宛若一盆冷水从天而降,赶紧说道:“不敢劳烦陛下,张俊将军必定会击败张宪,襄阳自有我大军取之,不敢劳烦种老将军。”
开玩笑,种师道若是进入襄阳,那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种师道可不像韩世忠,他手中兵马众多,邓州、新野为之后援,再想夺取襄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冲着这一点,秦桧也是不可能答应此事的。
“呵呵,一个小小的襄阳,难道真的能抵挡朕的大军吗?”李璟不在意的站起身来,摆摆手说道:“秦桧,你回去吧!记住朕的话,等击败了赵桓,朕需要见到岳飞的首级。记住了吗?”
“外臣,外臣遵旨。”秦桧面色一变,却是不敢怠慢,赶紧应了下来。他认为这才是李璟最根本的目的,不是什么柴二娘的劝说,也不是什么天下大势,而是李璟对岳飞的忌惮。只要能杀岳飞,李璟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就这样吧!”李璟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桧,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转入后堂,秦桧已经不被自己放在眼中了,当年在汴京见到的秦桧已经死去,剩下的只有维护自己个人私利的秦桧。
从南宋弄了二十万石粮食,加上从赵桓手中弄一些过来,从高丽抢夺一些,李璟相信,大唐王朝渡过这场旱灾将会变的十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