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来一下子傻子了,钱咬金嘴巴张的老大,望着张择端,他们心中不明白,旁边的人家,同样和自己一样,买了债券,得到天子的嘉奖,可是在自己这边,却要面临杀头的罪名,这个一下子让他们接受不了。
“张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可是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的债券还没有出来,小人就带头购买了五十万两啊!”钱进来心中慌乱,赶紧跪在地上大声喊了起来。
“是啊!张大人,是不是有所误会啊!我钱家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啊!”钱咬金也反应过来大声说道。他神情慌乱,要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完,这个时候,就被人所杀,岂不是冤枉死了。
“哼,你们对陛下如何,我等不知道,但是你们草菅人命的事情已经犯了,就这一条,就足以将你们斩杀了,自从大唐建立一来,你们一共杀死三名粮商,多是买凶杀人,暗卫已经查的水落石出,你们购买债券,是利在朝廷,但并不能掩盖你们杀人的事实,至于其他的欺行霸市,哄抬粮价更是事实。”张择端冷笑道:“你们以为今日为朝廷做点事情,就能掩盖你们犯罪的事实吗?”
“我不服,小人不服,那许家不也是如此吗?当年在十几年的时候,许家曾经投靠蔡京,也同样操纵粮价,听说也曾失手打死了下人。同样是草菅人命,为什么他能得到天子的嘉奖?”钱进来猛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顿时大声嚷了起来。
“也让你死个明白。许家十几年的确是失手打死过一个下人,也同样是哄抬物价,他能有今日,就是通过这种手段得来的,但那是十几年前,大唐还没有建立,陛下如何处置前朝的事情。而且许家成为我大唐的臣子之后,不能说克己奉公,但大错却是没有,去年以平价买卖粮食,平日里修桥铺路,与人为善,故而,天子认为他们有错就改,可以嘉奖。你们钱家可就差远了。”张择端冷笑道:“不要以为你那五十万两银子就能掩盖你们犯罪的事实,在大唐犯下来的事情,还能逃得掉吗?”
“我们可是花了五十万银币啊!”钱进来面色苍白,没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爆发了,而且还是用这种方式,一想到这里,他心中更是生出一阵后悔。
“真是胆大,以为陛下不会注意到你,居然还想上书天子,你们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也想上书天子,谁给的胆子?”张择端脸上的不屑之色更浓了,讥笑道:“陛下原本感念你们的赤胆忠心,想要嘉奖你们每个人,但想那天子一旦嘉奖是何等大事,若是嘉奖错了,岂不是让天子蒙羞,暗卫自然是要查一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八十多人里面,居然有四十多人多有违法之处,而且成为大唐子民之后,还屡教不改,不知道小心行事,真是佩服你们啊!”张择端有些怜悯的看着钱进来父子。
钱进来面色苍白,再也没有刚才的欢喜了,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花钱买这些债券了,就算是买了,也要小心翼翼,赚取一些利息就可以了,何必如此大张旗鼓,上书天子,让天子注意到自己呢?财不露白啊!
钱进来猛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顿时哈哈大笑,笑的一边的张择端和钱咬金两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怪异来,他们都不知道钱进来这个时候如此狂笑是什么意思。
“张大人,我死后,家里将如何安排?”钱进来面色冰冷,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绝望。
“政事堂的意见就是按照律法,或是满门流放,或是满门抄斩,但陛下的意思诛杀首恶和从犯,家产八成充公。若子嗣无罪两成留给子嗣,若是没有子嗣,两成交于汴京府,用于汴京府学开支。”张择端想也不想的说道:“你有子四人,长子、次子先后有罪,斩!三子和四子年幼,可以得到你的两成家产。”
“好,好,我钱进来认罪。哈哈!果然不能欺天。”钱进来连连点头,双目变的十分平静,说道:“张大人说的不错,我们这是一群什么人,居然还想着上书天子,真是可笑啊!”
张择端怜悯的眼神一扫而过,心中一阵惋惜,这些人之所以获罪,最根本的原因不就是一本奏章的吗?天子可以鼓励经商,但绝对不会鼓励商人参与朝中大事,商人有了钱,有了人,有了官,下一步做什么,连张择端都想到了。
甚至张择端还揣测到,一口气抓了四十多大商人,抄没了如此多的家产,朝廷恐怕又会增加不少钱财,莫说招兵买马,甚至明年都能吃个饱。而对天下的商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朝廷鼓励兴商不会改变,甚至对一些商人加以嘉奖,张择端还会认为,每次朝廷没钱的时候,仍然会采取这样的手段,就好像是割韭菜一样,一轮接着一轮,永远也不会停歇。
当然,这里面最关键的还是你不会犯错误,老老实实的经商,不要犯了朝廷的法律,朝廷也不会如此不顾脸面,强行夺了你的家产。这次被嘉奖了也有近四十户,得天子御赐牌匾,足以让他们辉煌一阵了。
“带下去,封锁钱宅。”张择端看着眼前的宅子,目光露出一丝冰冷,自己堂堂的汴京府尹这样的高官,住的宅子还是朝廷赏赐的,等到自己辞官或者是调任的时候,府邸是要还给朝廷的,不光是他,朝廷的其他官员都是如此,要么自己有钱,买上一栋府邸,要么,就是住朝廷赏赐的房子,或大或小,都是按照品级来的。哪里像眼前的商人,居然居住在如此豪华的宅院中。为富不仁,活该被朝廷盯上。张择端不理会钱宅之中传来的痛哭声,转身就走。
他还要去另外的府邸,继续执行这样的操作。
整个汴京城的商人们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纸奏折,居然会引来这样的后果。从此之后,汴京的商人知道自己还是应该低调点好,平日里多做一些善事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