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老者,虽然一身葛衣,身材瘦削,身上的气势却不简单,就好像是大海一样深邃,让他看不清楚,反正他所见过的读书人,无一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而身边的几个年轻人也各个英武不凡,身上隐隐可感觉到一股煞气,气势也极为不俗。
“将军大概就是朱家的子嗣吧!朱侯爷的儿子?”孔端友看着朱宏,干瘦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看上去倒是和蔼的很。
“晚辈朱宏,见过前辈。”朱宏眼珠转动,不敢怠慢,赶紧说道:“说起来,晚辈还是大殿下的表弟,这次跟随殿下前来北方,也不过说家父看晚辈不争气,所以跟随殿下身边来长见识的。”
“少将军久经沙场,都需要长见识,那这些将门之后,恐怕更需要涨见识了。”孔端友听了之后,顿时哈哈大笑,不经意间,却是点出了曹爽等人的来历。
“将门之后?”朱宏面色一愣,在大唐从来就没有将门之后这么一个说法,只有勋贵之后,他倒是知道前朝有将门之说,难道这些人是来自前朝?朱宏的脸色顿时变的凝重起来,虽然天下已经太平,前朝的一切基本上都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前朝仍然有一些遗老遗少,对恢复大宋江山之心不死,李定堪作为大唐的皇长子,这个时候和这些人接触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都说草原上的伯颜将军是大唐的四大名将之一,以前也只是耳闻,今日一见才知道伯颜将军之能,如此天气下,将士们精神抖擞,士气高昂,想要保持这样的士气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沿途行来,大唐有些军队已经开始腐朽了,斗志明显没有草原骑兵这样的骁勇善战。”孔端友看着一边场地上玩着蹴鞠的士兵,每次进球的时候,这些士兵都会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我大唐将士如此凶猛,多赖陛下英明神武,否则的话,再厉害的将军也没有任何用处,就像是前朝的岳飞,无论是作战能力或者是指挥才能来说,都是十分不错的,可惜的是,没有遇见明主,岳家军最后还是被消灭殆尽。”朱宏笑呵呵的说道。
孔端友听了面色顿时不好看,却没有办法解释此事,事情上正是如此,当年的岳飞是何等厉害,但还是被李璟所灭,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全。曹爽等人也是如此,不管是忠于大宋,或者是出于自己的将来,曹、潘等将门都曾经效忠过大宋,这个时候被朱宏这么一说,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殿下的大帐就在那里了。”朱宏嘴角露出笑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刚才的一句话而冷场感到愧疚,众人飞马不过一两里路程,朱宏扬鞭指着远处的一座军营笑道。
孔端友听了脸色这才好了许多,他看的出来,这座军营最起码能容纳五千骑兵,这也说明李定堪在北方大军中的地位,已经进入将军层次了,这对于孔端友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众人被朱宏迎入了大帐,李定堪并没有出来迎接,他是皇子,无论是在汴京或者是在燕京,平日里要么进宫,要么就是在自己的府邸之中,很少有朋友出现,哪里有什么好友,他知道,这是来者想要见自己所找的一个理由而已。
“像,真像。不愧是先皇之子,这模样真像先皇。”孔端友一进大帐,就看见一个年轻人,手执兵书望着自己,只见他面色刚毅,脸上有风霜之色,唯独一双眸子光芒闪烁,精光四射,显然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家伙,同样也是一副武夫的标志,孔端友心中有些不喜,但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是拍手称呼道。
“你是前朝的余孽?”李定堪端详着孔端友一眼,笑道:“本王是洪武皇帝的儿子,没有人能够改变,世人都说本王像父皇,而不像当初的靖康天子,看在老先生一把年纪,还来漠北的份上,你还是回去吧!马上就是大雪封路了,老先生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在家里没事看看书,或者就是看看老友,想来日子也不多了。老先生认为呢?”
“殿下的身份并不重要,无论是前朝的太子也好,或者是大唐的皇子也好,殿下需要的是将来应该如何称呼,王爷或者皇帝陛下。”孔端友不在意的说道:“老朽当年受赵氏大恩,这才出来见见殿下,殿下的身份并不重要,只知道当年赵氏的这份恩情,已经落到殿下身上了,老朽虽然年迈,但还有智慧,这次前来,就是想帮助殿下,成就大业。至于殿下是姓李或者是姓赵,这对于老朽来说,并不算什么。殿下以为呢?”
李定堪听了面色一愣,顿时哑然失笑,指着孔端友,说道:“老先生真是说笑了,这大唐江山未来是谁的,谁也不知道,恐怕就算父皇现在也不知道,本王不知道老先生有什么能耐,居然说能决定父皇的意愿。更何况,老先生到现在连姓名都不告诉本王,这让本王如何相信你?”
“呵呵,这是老朽的不是,老朽元操见过殿下,这几位就是昔日赵宋将门之后,这次跟随老朽前来,都是想投入殿下麾下,为殿下效力的。”孔端友笑了一声,他面色平静,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面对李定堪的咄咄逼人,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风轻云淡,倒是让李定堪刮目相看。
“真的叫元操?”李定堪端详着孔端友一眼,忽然问道。
“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是不是有能力,是不是对殿下忠心,是不是对殿下有用?殿下认为呢?”孔端友轻笑道。
李定堪看了孔端友一眼,然后又看了曹爽等人一眼,端详了片刻,方说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元操先生了。朱宏,草原天气寒冷,元老先生居住的地方一定要有炭火,不能让老先生生病了。”
朱宏面色一愣,最后还是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