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已经很小心了。”达克放下手,他动作幅度最大的也就是旋转出去的那一下,但他确实有点累了,怀孕之后疲倦来得很快,“到此为止吧。”
弗纳伯停下脚步,却没有放开他,达克茶色的眼睛映出太阳如琥珀,“你爱他吗?”
“什么?”
“孩子,你会爱他吗?”
“也许,我不太确定。”达克低头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他是个意外,我没有想过孩子,当一个海盗的孩子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我没有做好准备。”达克脸上的表情像孩子一般茫然无措,他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生命,这感觉微妙又不真实,“我不确定。”
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弗纳伯不再箍着他,把放在旁边的毯子给达克裹上,“回去吧。”
达克撅下来一朵花,一根根掰掉杆上的刺,花开得过于灿烂,几片花瓣落在鞋面又滑落地面,“好啊。”
孩子快五个月的时候弗纳伯带着达克去了城外的庄园。
“你送走塞西莉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骑士团的人封锁了经过的街道,马车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侍卫和骑士,达克听着外头杂乱的马蹄声揶揄对面的弗纳伯。
“那是为了让你能顺利离开那辆马车。”弗纳伯的小憩被打断,他也没有睁开眼睛,“现在情况不一样。”
骑士团留在了城里,亲王府的侍卫有一半都跟着出来了,城外的路未曾精心修葺坑洼石子不断,弗纳伯伸出双臂,“坐过来。”
“做什么?”达克调整了下坐姿,“你觉得这样子我能跑到哪里去?”
“是怕你摔着。”马车恰好颠了一下,达克扶住窗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坐哪里不都一样颠。”达克小声抱怨着还是扶着窗框换了一边坐,刻意保持和弗纳伯的距离,“我不要坐你腿上。”
“那你坐过来一点。”弗纳伯拉他向自己这边,直到肩膀靠在一起,“离车门那么近小心被甩下去。”
“你越来越啰嗦了。”Alpha的信息素让他安心,所以他也没有推开。
庄园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虽说一直有佣人在打扫,需要收拾的地方还是很多。
“小姐,我想那个花瓶已经足够干净了。”达克转动着手上的鲨鱼牙,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侍女,而且自从进来就一直在花瓶前没有动过,“而且,你也不能因为这是长裙就不穿袜子。”
“长裙的唯一好处就是方便藏东西。”侍女把帕子往地上一甩,花瓶被推了一下眼看就要倒下来她着急忙慌地去扶正。
“那个花瓶应该很值钱,你一会儿可以带走它。”是生面孔,“能在港口的酒馆换上几瓶酒。”
“我想你更加值钱。”侍女扯掉了头巾,波浪卷的红发披散开来,达克发现她的口音很重,是贝尔维亚人,“亲王应该愿意花大价钱赎你——”她视线落在他肚子上,“或者你肚子里的孩子。”
“或许。”达克经过她的身侧,捡起来地上的头巾递给她,“不过你得先有能耐带走我。”
“怀孕让你的身手大不如前了不是吗?”侍女没有伸手去接,头巾轻飘飘地落在两人中间,她看着对着自己的枪口,“你似乎很擅长从裙底下拿东西啊,塔格德船长。”
“裙底下总是有些好东西。”火药上膛,达克一只手抛着短刀,“你是谁的人?”
“你应该听出来了,我的口音,只有诺拉船长的船上才都是女人。”侍女举起双手,“要混进来见你一面可不容易,一个叫雅各布的小海盗让我给你带东西。”
不知她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物件丢了过来,达克将刀往旁边一丢接住了,是那本故事书。
“雅各布?他当了海盗了?”
“哈,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确实是从埃勒维船长的船上下来的,他在港口的酒馆里养伤。”女海盗叉着腰,她把勒人的腰带弄松了些,“我们的船恰好路过卡伦补给,要不是看他那样可爱老娘才不会答应他干这事呢。”
“他应该还给了你不少钱。”达克把枪抛了回去,利益才能驱使海盗干活,达克本以为这书已经烧掉了,他草草翻了翻,“不过还是辛苦你了,替我转告他现在别来找我,时候到了我会找他。”
“老娘可不干免费的活儿。”女海盗嚼着盘子里的点心,一手转着枪,“就算你是塔格德船长也要给我酬劳。”
“我不是给了你枪,还有这刀也给你,还是你希望我现在叫人进来?”短刀擦着女海盗的脸插进去背后的门板,“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你还可以带走那个花瓶,当做小费。”
“你和传言中的一样狡诈。”女海盗吃完了所有的点心,托了托自己的头发拔出门上的刀,“你不是一个Alpha不知道是可惜还是幸运。”
“你现在知道我是一个Omega了,你还是叫了我船长。”
“我叫杰芙。”女海盗还是拿起那个花瓶在手里掂量,“我和诺拉船长签的协议快要到期了,我很期待有一天能够登上你的船,塔格德船长。”
“后会有期,杰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