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取下,他想起自己以前满手的戒指,“您这个不是假货吧?”
“那要问你自己。”弗纳伯制止达克的动作,把戒指推到指根,“这是你带回来的。”
“我?”达克想起在那枚贝尔维亚杂货店买到的戒指,“我记得那上面没有任何花纹,而且也不是金的。”
“只是裹了一层东西,洗掉就好。”他母亲的女佣把这加工过的戒指给了他,在贝尔维亚的时候不小心遗失了,幸好没人发现外面的东西可以洗掉,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被买回来。
“您真要给我?要知道到了我手上的东西可不会还回去了。”
“它现在属于你。”
“那您是不是该让其他人改口叫我王妃?”
“你愿意的话。”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达克坐直了身子,收起调侃的心思,摩挲凹凸不平的纹章印刻,“我记得我昨天晚上和你说过了,家人之间不可能会有仇恨。”
“但我依旧恨你。”
“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报仇,我给你这个机会。”弗纳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匕首递到他手里,刀尖对着自己。
“这不像是一把趁手的武器,更像是装饰品。”达克摸着刀柄上的宝石装饰,指尖碰了碰刀刃,“一些不必要的重量,刃也不太利。”
“但是依旧能够切开我的喉咙。”弗纳伯抓着达克的手握住匕首搭上自己的脖子,“送到面前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住。”
达克转动刀刃上挑抵上他下颚的,弗纳伯松开手甚至还把头偏了偏更方便他下手,“你应该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条人命。”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人命。”
弗纳伯没有搭茬,他就那样看着达克,达克也看着他,手上却没有动作。
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达克视线下移看着弗纳伯的喉结,它甚至都没有动一下,达克想这或许是一个试探,但是只要割开了管他试探不试探的。
没有信息素的影响,没有外力的阻止,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而且还是做过不少次的熟悉的动作。
达克试图从弗纳伯眼睛里找到些什么,他只看见了自己,像是蔚蓝海水里的倒影。
“或许你想换一个地方?”弗纳伯指着自己的胸口,“换成从这里刺进去也是一样的。”
只要手上用力,金属割开皮肉,血液迸溅出来,达克听见格外明显的心跳声,不同的频率,不止一个人的心跳。
“你出去。”达克反手把匕首丢了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你下不了手?”弗纳伯马上捉住他的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那这样也可以。”
指腹下是温热的脖颈,还能感受血管的鼓动,心跳声音更加明显,达克看着那双眼睛仿佛要溺进去。
“怎么哭了。”弗纳伯的手一松达克的手就掉了下去,他托起达克的脸擦他脸上的泪,“别哭。”
“你随老子。”达克拍掉他的手,三下两下就抹掉自己的泪,低头捂住自己的脸,“不准看我,你出去。”
“好,我出去,你别哭了。”弗纳伯掰开他的手吻了吻达克的额头,“我不刺激你了,好好休息。”
匕首还掉在地毯上,达克想自己应该把它捡起来,可是捡起来做什么呢?
他下不了手。
太疲惫了,难以名状的疲惫涌上来,他倒在床上看顶上的幔帐,肚子已经隆起很高了,他慢慢地抚摸着肚皮,“我想带着你走,你会愿意吗?”
孩子没有一点动静,达克又等了一会儿,戳戳自己的肚脐,“你应该是不愿意吧,毕竟跟着我走,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好东西。”
选择没有对错,通常很难。
“我以为您不会再主动找我了。”很罕见的,以利看见弗纳伯前面的桌子上有了好几个空酒瓶,“看来您不是找我来谈生意的。”
“一点私事。”弗纳伯招手让招待再上酒,以利拦住了他的手。
“您要找我的私事也就那一件了,愿闻其详。”以利在他对面坐下,挡住酒瓶口,“您很久没这样喝酒了。”
“我酒量很好,不用担心。”弗纳伯把空酒瓶放到桌下去,酒精麻痹神经他的动作稍有些迟缓,自大衣内侧摸出来一个信封推过去,“这是他的钱,用不了多久他该想办法联系你了。”
“快八个月了。”以利伸出手指点在信封上,“我以为您该完全栓住他了,这不像您。”
“你没什么立场说我的风凉话。”弗纳伯放下酒杯发出很大一声响,“只是以防万一,他还是我的。”
“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以利正色道,将信封拉到自己面前,“在这一点我和您不一样。”
“所以他是我的。”弗纳伯指尖敲打木桌,“还有一个忠告,骑士团长似乎对于暗巷有些兴趣。”
“那您该换一条更加听话的狗。”以利察觉弗纳伯的表情后陪笑道,“是我逾矩了,我会注意些的,谢谢您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