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兵痞们的一点酒肉钱。但是看这几个小屁孩那么抠门,刘光世在西北也有过抢粮食险些被宗泽斩了的遭遇,所以现在真不敢造次。明白郓城现在乃是小鬼当家。别得罪她们。
如果换做是大头百姓发现,过去脑壳上几巴掌,提着衣领威胁一番也就搞定了,然而梁红玉是官,一大串的头衔还很牛逼,这就不好办了。
“相公有令,他不在期间,郓城之内不许有十三岁以上者,违背此令的斩立决。”梁红玉含着指头,却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换一般的立功了的军伍老粗,就恼火了,也未必听得懂。但是混混刘光世偏偏最能领悟这些。
叹息一声,刘光世道:“好好好,你们厉害,咱们不敢违背将令,我离开还不行吗,就待着城门处。但是我等的马匹不能在淋雨了,需要休养,需要草料,这些可是我西军的宝贝疙瘩,若是损失过大,童帅是不会放过我等的,让马匹留下,你们帮助照顾总可以吧?”
“可以的。”小钻天说道,“马儿咱们有专人照顾,保安军叔叔们辛苦了,咱们可以提供雨具,以及干粮,你等就在城门口保护咱们,不要进来就行。”
“你们有酒吗?”刘光世试着问道道。
“有的,没有。”小翻江和小锦毛说着相反的话。
梁红玉说道:“酒是酒家的,主人不在不能取,咱们少年军是负责保护百姓财产的,不能拿,然而可以给你奶糖。”
言罢,又打赏了刘光世们一把奶糖。
之后,小萝莉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吹了三下,无数少年军的小孩子跑了出来,牵走了保安军的马匹去马场照顾,之后把保安军赶出城外去做泥人了。
在城门外淋着大雨,刘光世喃喃对手下道:“未来的天下是这群小屁孩的,你信不信?”
“太猥琐了,老子们拼死拼活的保护他们,居然把我等赶出来受苦。”手下嘘嘘道。
“主将风格决定了属下的性质,更猥琐的人还没有来,等你见到高方平,你就知道什么叫猥琐了。”刘光世担心的道……
发动全民抗击天灾,是高方平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成不成的要看运气,要看天意。就算在后世生产力如此发达,其实人类对抗自然也不太有好办法。
既然出现了,所能努力的,就是保持信心,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水库守不住,大水不可能全部涌入水泊,因为河道没有这么大的疏通和吞咽能力,必然反向危急济州。
时文彬若是跪了,绝不仅仅是一州百姓受灾那么简单,那会影响到整个朝局。导致皇帝对这一系人的信任程度降低,往后更难做事。
是的这是天灾,换李世民的话他不会责怪时文彬,然而迷信的赵佶不是李世民,如果蔡党对此做文章,赵佶铁定会信时文彬是个不祥之人,连带高方平都要声势大减。
若是保住济州,就算郓城损失巨大,还有时文彬做主,整个济州反哺郓城渡过难关。但若济州跪了,那么郓城乃至济州的所有财富,将成为蔡党那些丧心病狂的粮商的盘中餐。
奸商在平时和气,但是大灾之年他们是不会有惊喜的,五倍乃至十倍的粮价格只是刚刚开始,吸干济州的全部财富之后,将会进一步上演人吃人的惨剧。因为西北和东南的大坑,已经让朝廷没有任何能力救助济州了。
次序崩溃之下,水泊的势力会迅速壮大到能够攻克州府的地步。
是的历史是从来不会讲理的,历史上的宋江就是这样的崛起的。
这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
但是在有办法的时候,大家又都是和和气气的,商家,权贵士绅,不论哪个派系,会众志成城的来问需要什么帮助,要钱要粮说一声,结下一个善缘就行。然并卵,别人会这样问的时候,依据高方平的经验,那证明老子们自身就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某个时候天空终于晴朗了,阳光明媚。
“相公英明啊!”
几乎虚脱,嗓子嘶哑了的王勤飞跪在了高方平的面前道:“守护堤坝首战告捷,老朽不辱使命,活下来了。”
老头下跪不是因为尊敬高方平,而是他在堤坝上的风雨中站了超过十个时辰,始终在大喊鼓舞士气,目下站都站立不稳了,说完就晕了过去。
其后,一个郓城德高望重的老秀才在别人的搀扶下过来,文绉绉的道:“相公行善乡里,往日里德行虽然有所亏欠,不够儒雅,却于大节处把持谨慎,爱民之心真切,以至感动了老天,停了大雨。”言罢,泣不成声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