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当然都会有罪、有问题,公审公判,他张绵成虽然不是司法口,但他也是官府,有他带领公审公判,也就勉强成立了。不过紧跟着抄家,让跟着他呐喊的百姓拿走了几个乡贤的家业,这我就看不下去了,我心里感觉到不安,律法上,我暂时没有找到张绵成的纰漏,但我觉得最终要出事。紧跟着,似乎有样学样,时静杰年轻经验不足,也很狂热,他治下的百姓也开始出现了‘打砸抢’苗头,尽管得被我制止了,但是时静杰不以为然,认为只是小事,认为他在响应你的号召。但我赵鼎知道,张绵成做了初一,时静杰他们就在做十五。”
顿了顿,赵鼎抱拳道:“相公,该收手了,目下已经有地主开始逃亡,没逃的也纷纷人人自危。您给了他们反抗和申述的权利,但是实事求是的说,在这种气候下,在张绵成和时静杰略微失控的形式下,那些固有的乡绅如何敢反抗,如何敢来找你申述?”
高方平听到这里猛的握紧了手。
赵鼎再道:“现在半夜三更的,张绵成正在台家村,眼看台嘉那把老骨头要跪。张绵成或许只是收拾老头的心思,但是现在的局面,我亲眼看到的情况是,恐怕台嘉老头不被整死也要气死。固然,若严格依照大宋律,台嘉老头肯定是死罪。但相公你当时亲口说过要让他长命百岁,这就是我今晚敢来见你的原因,因为你高方平真说过,虎头营卫士都听到了。刘光世目下在台家村监控也觉得不妥,刘光世对我说过,台老头固执了些但是为人不错,但刘光世不敢参与,他只能防御。”
“狗1日的张绵成他是要逆天了吗!”高方平拍案起身道:“召集虎头营,和我连夜赶往台家村,快,晚了要出事。”
……
赶到台家村之际,只见台嘉老头被压了跪在中央广场上,张绵成正在宣读台嘉的无数罪状,罪状是真有其事的,主要就是违反大宋律,私自处决女婴,私自把妇女沉塘。
“张绵成你给老子闭嘴!”
高方平骑着战马赶到后,全体村民纷纷跪地见礼,迎接小高相公。
台嘉的老夫人和儿子则站在一边哭泣。
高方平下马,走上高台后,后脑勺一巴掌就把张绵成的官冒拍飞了。
“这不关我的事……”
张绵成老一套的样子开口之际,被高方平指着鼻子道:“我叫你闭嘴。”
于是老张只得很不服气的闭嘴了,站在了一边,也不敢去捡帽子,他知道大魔王这次是真火了。
高方平转身过去,把老泪纵横的台嘉扶了起来,让他也站在一边。
许多台家村的人都愣了,老族长当初把大魔王气的跳脚,为何此番要反过来抬举老族长呢?
高方平背着走思考了片刻道:“乡亲们,这不是我的本意,我让你们呐喊而不是让你们灭亲。你们在公审的这个老头,他是你们的亲人。这个老顽固他当然有错,但我一再强调这不是敌我矛盾,是呐喊,是家庭内部事宜。是把那些个不听话的熊孩子、揪着耳朵拖去跪搓衣板,而不是处决你们的熊孩子。这是本质问题,得有良心作为底线。”
高方平指着一个狂热状态的妇女道:“你家孩子跳了,你是教育为目的,还是杀死他为目的?”
妇女低下头去。
高方平又不怀好意的看着张绵成道:“张绵成你是要逆天了吗?台嘉老头他当然有错,但他是国朝秀才,你这么侮辱他,就是剥夺皇帝给他的权利。依照大宋律,台嘉老头他难辞其咎!但是以往你死了,现在你狂热了。装什么酷吏,在我来江州前,你要敢把台嘉捉去砍了你就是英雄,但是此番借着我高方平的大旗,胡搞瞎搞,你他娘的就是不折不扣的狗熊。他当然有错,但是他把台家村管理的井井有条,教育皇帝的子民,全村积极进去,足额纳税,抗击匪盗,这些你为什么看不见?”
张绵成终于冷静了下来,低着头在思考了。
高方平铁青着脸,转身村民道:“在我大宋,读书习字可不是人人有的待遇,台嘉他教你们孩子识字读书的时候你们忘记了。在以往江州黑暗的治下,他带着你们村活的像人,你们也忘记了。这样一个长者,这样一把年纪,你们这不是纠错,而是要他全家的命。旧思想当然要去,但是延续千年的传统,真是他台嘉一个人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