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宋国自己消化后,这些东西的数量非常有限的。数量有限、互补这两个特点,就是一直以来我帝国和宋国间相安无事的原因。”
高方平点头道:“接着说。”
关七道:“但是大宋现在的一切都在变化,这些变化的苗头早在一年半前的汴京街市就出现了,一些人似乎习惯了并不觉得,但是我关七始终在对此关注汴京那越来越多的奇特物品,关注高大人的事迹。现在的江州形势,加之以大人在江州这无出其右的威望,这种变态高效的劳动热情,我是从未见过的。于是我就在想一个前人从未想过的问题:为何一定要把大食特产贩卖来宋国?”
“为什么忽然这么想?”高方平道。
关七道:“因为您的崛起、可以预见的往后,我打赌宋国不会在缺少任何东西,不会再有外部商品的需求。于是依靠丝路吃饭的我这类人,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于是呢,作为一个合格的奸商,我要一条重新保证我利润的路子。有天我灵光闪现就忽然想通了,为何要把大食的特产贩卖来宋国?为何不能是大人麾下针对性的生产我大食固有的东西,却以更加廉价的方式倾销回去。以批量和价格优势,摧毁我帝国原有的手工艺行业,我也就成功在帝国之内,占据了最庞大的市场份额。”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你果然骨骼惊奇,懂得什么叫做倾销,也懂为什么要倾销。只是……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关七摊手道,“宋国有俗话,君子不立于危墙,帝国内部现在的腐朽腐化,到了比宋国更加严重的地步,且往后看不到希望,咱们帝国内也没有您这个奇才崛起。落后就会挨打,落后就会死亡。这两年以来我正在逐步加大对宋国投资,这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觉悟。而现在看到了江州的形势,我更加肯定的想,我可以依托宋国的壮大获得我自己的发展。大人请相信我,大食帝国病入骨髓了,现在正是咱们大展宏图的时候。”
他说的当然是对的,一个帝国的末期,是腐朽腐败混乱到根子里的,那么这种时候,其实最好的办法不是组织军队打过去,没有蒙古人的战力的话那几乎等于找死,等于转移他们国内矛盾,让他们形成铁板一块对外,那么在军事实力没有量级差异的时候,就等着被无尽的战争泥潭教做人了。
所以这个时候最佳的侵略方式就是:商品经济的殖民。
帝国的末期,一定是各种腐败横行,官员贵族最蠢、最容易贿赂的时候,所以各种买办势力,也最容在这种时候把“帝国朝廷忽悠瘸”,一但腐败混乱加剧,他们民间也就处于饥饿、低效、无心生产的时候。
那么这也是最容易说服他们的官老爷“早不如买”的时候。
天地良心,如果有天关七真的开着铺天盖地的大船,江州工业基地那廉价的工业品到岸的时候,比大食自己生产的好、还便宜的时候,贫穷的民众吃饱撑了“支持劣质昂贵的国产货”,喜欢算账的奸商吃饱撑了“发展民族品牌”。他们会简单粗暴的直接从关七手里接货,进而销售,真比他们自己去拉仇恨强迫奴隶进行低效生产划算。
那就真是帝国的加速死亡、倾销商品大行其道的时候了。
或许大食朝廷会有两个英明的民族主义者提及贸易的保护策略。但是面对腐败的朝廷,也会有一群收了钱的“前三排”在坑害他们的民族英雄。妈的又不是只有大宋会出秦桧的说。
于是呢,大食的强大带路党们,会轻易的把那些喊“自力更生”的有志官员给捉去挂路灯。紧跟着就会有轰轰烈烈的资本外逃,还会有大宋制造业的最强势崛起。
“奸诈之徒的所见略同”,看起来这乃是大鲨鱼高方平、以及大鳄鱼关七的共同想法了。
“有些事情呢心照不宣,你懂我懂就行。”高方平摸着下巴道:“底线是,江南,或者说我宋国出现‘造不如买’思想的时候,我就把你捉去吊路灯,我发现你是猥琐穿越者的时候,也把你捉去吊路灯,无需理由,莫须有就可以砍死一个人,简不简单?”
“啥是穿越者?”关七不禁傻眼了。
与此同时,关七觉得他真够猥琐的,赶紧呼噜呼噜的摇手道:“我人微言轻,说了也没人听,如何敢说。我知道汉人勤劳朴实,是最爱生产的一个民族,没有之一。且你们人口众多,技术发达。正是居于此,我才有了这种构想的。我需要宋国兢兢业业的生产生产在生产,劳动在劳动,那样才可能有足够的手工艺品供应给我去占领大食。天地良心,往后我的资产肯定在宋国,怎么能在宋国逆向生产?没有产品我卖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