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脾气特臭之外,本事也着实一般。
老头儿到了现在,也就是个白银的水平……
而且大概是没啥指望,最爱酗酒。
仓觉前哨点种的玉米,除了口粮,大部分都被用来酿酒,然后都进了老头儿的肚子里去。
整日醉醺醺的老牛头,几乎都不怎么管事儿。
以至于上一任的副手升迁之后……
此地一直处于停摆状态。
……
当然。
以上,不过是外界,特别是白水台分舵……
对于仓觉前哨点,以及老牛头的看法。
但当陈九暮将老爹的信,交给这位酒糟鼻格外明显的醉老头儿,然后等对方看完之后,老头儿微微眯着的眼睛里,闪烁出来的一缕寒光时……
陈九暮就知道,外界对于这老头,似乎存有误判。
特别当他得知老头儿的全名时……
陈九暮更是肯定。
因为这老牛头,叫做……
牛得华。
真的——别笑,这老头儿,真叫牛得华。
据说还是钜子亲自帮忙起的。
在此之前,他叫“牛老三”。
陈九暮一边嘲笑钜子这位老乡的“恶趣味”,一边又在心中惊醒。
能够被钜子如此恶趣味调侃的,又何不是一种亲近?
而一个被钜子如此亲近之人,却被远远地扔到了这南疆之地,似乎流放终老的架势……
又是为何?
陈九暮不知道,也不敢问。
不过看了老爹的信之后,老牛头对于陈九暮很明显地热情了许多。
而且言语之间,也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当下也是带着陈九暮,参观了一下这个建在仓觉峰顶之上的哨点。
事实上,这儿也没有啥可以介绍的。
在陈九暮看来,这儿也就是一个简化版的边防站。
两栋水泥小楼,一个办公,一个生活。
办公楼有会议室,档案室和装备室等,生活楼则是食堂、库房、水房和宿舍——一共有五间房,两个墨者一人一间,还有一个备用客房,剩下的两个大开间,则都是能住六人的集体宿舍……
大概如此,再多一个用来训练的操场。
唯一特殊的,就是办公楼的后面,有一个临崖的小石屋。
老牛头郑重其事地说过,任何人都不得接近此处。
就算是陈九暮,都不行。
没有原因。
那儿,似乎就是仓觉前哨点,唯一的禁区。
……
除了谈及那个神秘的小石屋,老牛头稍微严肃一点……
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乐呵呵的。
属于甩手掌柜的状态。
尔后前哨点的工作,也都由陈九暮一力挑起。
除了日常巡逻和生活事务之外,十名防卫兵的训练,也都由他一手抓起。
另外对山下几个村庄的宣传教育工作,也都交给了他。
老牛头一点儿都不管……
但陈九暮却一点都不觉得头疼。
毕竟这点儿小事,对于他而言,都不过是捎带手的事情。
不仅如此……
每天晚上,喝点儿小酒之后,老牛头就会拉着陈九暮吹牛。
微醺之后,就说起当年之事。
什么“大长老是个读书人,还中过举”……
什么“五长老是襄阳大族,精通营造与冶铁,势力很大,只可惜他是个庶子”……
又比如“七长老,曾是秦淮河畔的花魁”……
咦?
听到老牛头说起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在还未跟着钜子,是个什么样子的时候……
陈九暮兴致盎然。
也越发了解了云顶城的大人物们,为何会把他,发配到了这偏僻角落。
特别是七长老……
陈九暮忍不住想找个机会,让他……
务必展开说说!
只可惜……
……
“这里,这里……”
山路一侧,有个明媚女子,朝着那个被无数纳西族少女为之倾慕的墨者挥手,一脸灿烂:“怎么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