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
周奎虽说早年也读过书,但出身粗鄙,常年待于市井,后来当了国丈,又是权势熏天,对于龙军这等骤起之臣,多少有点儿不屑。
此刻瞧见此子单枪匹马,追至此处,又如此作态,瞬间“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
他没有半分高官显贵的气度,反而如同街头混混一般,指着那幸进之辈骂道:“我这儿有皇后密诏,秘旨出城,何时轮得到你这小人来管?”
“你……叫贫道‘小人’?”
听到对方那色厉内荏的话语,龙军却不慌不忙,耐心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若无我这等小人殚精竭虑,苦心维持——你周家满门,早已深陷燕郊,成了那伥鬼的口中亡魂?”
周奎听到,顿时怒道:“你少往自己身上揽功,这是平台的努力,跟你个人无关,你董……啊不,你龙八行不过是垂髫小儿,不过是骤然得了铁冠道人的衣钵,道理不清,世事不明,却骤得高位,既不尊老,也不爱幼,甚至不顾超格提拔你的吾婿性命,争权夺利……”
国丈就是国丈,焦急之时或许粗鄙,但给人扣帽子时,却是一等一的熟练。
如此一阵破口大骂,却也是将心中积蓄的怒火,全部喷出。
即便是旁边的周吉安听到,下意识地将他拉住,周奎也不停歇,硬生生骂了许久,直到口干舌燥,方才罢休。
正所谓“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现如今出了洛阳城,至了伊水畔,他已经远离了洛阳权力圈。
至于此刻这般折辱对方嘛……
那又如何?
周奎不信,这个小家伙,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如何!
……
于是乎,在众人瑟瑟发抖的烘托之下,国丈爷越发扬眉吐气,那叫一个畅快。
而龙八行也等待着对方停歇,方才慢条斯理地问:“国丈还打算继续南下?”
周奎瞧见对方态度,一改过去的“盛气凌人”,如此客气,只以为有了外人,那家伙在这儿端着呢,于是越发得意,说:“我奉懿旨南下,去往金陵调兵,自然还要继续……”
“好、好、好……”
龙八行连声喊了三道“好”,方才转过身来,看着周围众人,问道:“尔等也要跟着嘉定侯,继续南下吗?”
目光所至,众人纷纷惶恐,不敢与其对视。
即便是周奎身边的狗头军师周吉安,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除了周奎的几个子孙,天生贵胄,骄狂惯了,其余人等,全部都化作了鹌鹑,瑟瑟发抖。
这一幕看得周奎无比恼怒,冲着身边人大声喊道:“你们怕什么?怕什么……”
他在无能怒吼,旁边众人,却越发慌张,不敢抬头。
看到这一幕,龙八行笑了。
随后,他从怀中,摸出一卷黄色圣旨,淡淡地说道:“嘉定侯周奎,擅离职守,临阵逃脱,着令钦天监灵台郎、副监正龙八行追索——若敢反抗、格杀勿论,钦此……”
话音刚落,却有一缕微风,在甲板上轻轻飘荡。
它越过一众人等,最后温柔地落到了周奎的身上。
这个一身肥膘、傲慢无比的胖老头,难以置信地抬头,伸出手来,大声喊道:“不可能,我不信……”
话音未落……
唰!
一道、不,几道液体喷溅的破空声,在楼船甲板上喷溅而出。
曾经权势滔天的嘉定侯,此刻脑袋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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