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怀揣着好奇,下意识地打量着堂中之人。
当然,除了好奇……
也有痛恨,或者别的复杂情绪。
很难一一描述。
而面对着这等场面,燕九却显得很是平静。
为了安全,他接受过两轮检查,此刻的他,就穿着一身墨家常服,不卑不亢。
即便是面见太子,也是拱手,行了江湖礼节。
如此作态,堪称无礼。
但奇怪的,是最注重礼节的场中大儒,以及几位朝臣都视若无睹,仿佛没注意到。
不知为何,经历了这两日的冲突,几乎所有人,都对墨家,保持着一种极高的忍耐力,也没有人跳出来唧唧歪歪,说什么墨家不知礼节的话了。
而面对着一众达官显贵、皇族朝臣,燕九也显得十分淡定。
简单地见礼过后,他说起了关于这两天的报仇之事。
……
燕九一五一十,讲述完了墨家与东林党的冲突。
讲事实、摆道理,将一众人等供出来的证据、说辞和印证,形成了一条完整的、无可反驳的证据链。
说过之后,也的确有人站出来,慷慨激昂地对质、争辩与口舌争锋。
这里面,为首的,却是当朝阁老魏藻德。
魏藻德是直隶通州人,并非东林党,但却与东林党多位魁首相交甚好,此刻也是为了给老友讨要说法,在这儿与燕九激烈争辩。
历史上的这位,反对崇祯征饷,一文钱都不出,后来又投靠了闯王。
结果闯王麾下的刘宗敏,继续对这帮大明高官拷饷,他愣是吐出数万白银,然后被用了五天五夜的刑,脑裂死于狱中……
而这会儿,他却得以逃出京城,随驾于洛阳,统领洛阳政务。
面对着阁老魏藻德的咄咄逼人,燕九一脸平静。
他并不与其争辩,只是阐明事实道理。
反倒是魏藻德,过于失态,惹得大宗正不满,直接断然喝止。
随后堂上众人,问起了云顶一战。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墨家收复云顶的战斗,已经陆陆续续,传遍了各处。
即便是在重兵围城的洛阳,也多多少少得知一些。
只不过都是各种传言,过于片面……
现如今,面对着亲自参与过的燕九,众人自然好奇无比。
燕九来时,也得了交代。
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心里也有了底。
当下也是从福缘寺之战说起,再到后面的云顶山城收复之战,一一说来。
这家伙本来就是亲身经历,而且云顶之役又是格外传奇,参与此战的敌凶,个个臭名昭着,声名赫赫……
如此娓娓道来,却也让众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一帮为首之人,本来还想着与代表墨家的燕九,聊一聊接下来的守城、以及增援事宜。
结果听着听着,都有些入迷。
【竟然是这样?】【太夸张了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时之间,各人反应,皆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却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那个叫做“燕九”的墨者。
此时此刻,他仿佛才是此间的主角。
……
就在众人,都为了这位燕九,以及他所说的云顶之战,听得入迷之时……
洛阳地下,似乎传来了一声震动。
一开始,还有些轻微,除了少数几个抵达了超凡之境者,略有感应,旁人都无从知晓。
但又过了几秒钟,那震动更重了,就仿佛大地都在晃了一晃。
紧接着,一直听得入迷的周怀安猛然一惊,随后闭上眼睛,似乎入定了一样……
呼吸之间,他又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场中的燕九,咬牙切齿地说道:“洛阳地宫?你这是在调虎离山?”
被问此言的燕九,一脸无辜:“周山长何出此言?”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