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鱼朝恩这个臃肿的大胖子双手掐腰神态威严,环视眼前一干大小太监宫女,颐指气使指派各人值司。岳鹏匆忙走来,附在鱼朝恩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鱼朝恩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他去安宁宫见皇后了?”
“回省监大人的话,小人是从安宁宫那边得到消息,孔晟不仅去拜见皇后娘娘,还答应充为定王之师,要定期进安宁宫教授定王文武之道,据说号称无师生之名,却有良师益友之份。”岳鹏嘿嘿道:“看来,这人也不安分,开始与皇后娘娘走到一起了……”
鱼朝恩冷笑一声:“他得罪东宫那位太狠,杂家深知太子的秉性,将来若有机会,太子一定会将孔晟拉下马来,这毫无疑问。太子现在按兵不动,不代表日后什么都不做,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他与东宫为敌,必不敢继续再在朝中和宫中树敌。抓住这个机会,岳鹏,咱们必须要牢牢将神龙卫控制在手里,否则的话,咱们这些宫里伺候陛下的人,岂不都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这怎么成!”鱼朝恩冷冷一挥手:“你这段时间紧盯在神龙卫,务必安排我们的人手进去,区区一个草莽山贼出身的南宫望,不在话下!至于孔晟,也不必惧他,他若有反弹,杂家就去陛下那里请旨压他一头。”
“李辅国那老贼在宫外如何?”鱼朝恩轻轻问了一声。
岳鹏嘿嘿笑道:“这狗贼如今是消停了,他纠集当年东宫旧人,隐居在十王宅之中,形同幽闭,哪里还敢妄动。”
鱼朝恩阴沉沉道:“算他侥幸!这厮倒也识相,竟然在杂家出手之前就主动向陛下请辞归隐,陛下念旧情,下不了杀手,也罢,就让这厮逃了这条命吧!不过,岳鹏,你也不能麻痹大意,时时派人监视十王宅之内,若是这厮有异动,随时来报杂家,杂家一定会斩草除根的!”
两人秘密商议,不远处,一个中年太监蹑手蹑脚地走过。此人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眉宇间流露着浓烈的刻薄之色,他小心翼翼地向这边望来,慢慢向宫门外的方向行去,他走得极其隐蔽,生怕会引起鱼朝恩等人的关注。
但鱼朝恩眼角的余光却是掠过了这一层。
鱼朝恩不着痕迹地向中年太监行去的方向指了指,淡漠道:“岳鹏,你还要给杂家盯紧一个人……”
岳鹏愕然,顺着鱼朝恩的眼神望过去,不由冷笑一声:“省监大人,程元振这厮最近鬼鬼祟祟,怕是有跟东宫那边勾结的嫌疑,大人放心,小的已经派人看住了他!对了,是不是小的出面警告他两句?”
鱼朝恩冷冷一笑,摇摇头:“不,不要理会他。他愿意跟东宫交往,充当东宫的走狗,这与我们无关。杂家不会管他,毕竟要给太子几分面子。只是他若是敢在内宫滋事生非,就休怪杂家翻脸无情了!”
程元振以宦官身份在内侍省任职,累功迁到****生使。按说,程元振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与鱼朝恩是老相识,但程元振昔日曾在李辅国麾下,这就无形中与鱼朝恩站在了对立面上。
更重要的是,程元振同样也有野心。在内宫之内,能有资格和潜力跟鱼朝恩争夺大权的高级太监,安宁宫的朱辉光算是一个,程元振也算是一个。
但因为朱辉光是皇后的人,又行事低调谦卑,暂时鱼朝恩并未把朱光辉视为对手,但程元振,他却是关注良久了,程元振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实际上内心别有主张,鱼朝恩看穿了他,也是防范日深。
但鱼朝恩刚刚挤兑走了李辅国,不宜再对程元振下手。否则,就会引起皇帝的猜忌和警觉。
程元振自认为行迹秘密地溜出了宫门,直奔李豫的东宫。东宫那边派人主动示好,程元振考虑到鱼朝恩的威胁,经过再三权衡,最终还是决定投向太子李豫。
若是事有不测,他也有一条退路。无论如何,只要他成为皇太子的人,就算是鱼朝恩也地有几分忌惮。
对于鱼朝恩的发迹和掌权,程元振这些宫中资深太监实际上都是不太服气的。只是连树大根深的李辅国都被鱼朝恩扳倒,差点一命呜呼,何况是程元振。形势比人强,程元振只得一边跟鱼朝恩虚与委蛇,一边寻找自己的新出路新靠山。
皇太子李豫在这个时候投出橄榄枝,正中程元振的下怀。
眼见程元振进了东宫宫苑,他身后的一道青影一闪而逝。程元振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鱼朝恩的监控之中,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定了定神,面带恭谨的笑容,走向了皇太子李豫的正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