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找他算账去!”
杨雪若突然笑了,挥舞着霓裳长袖,拉住了红棉的手:“你这丫头,你找他算什么帐?人家有什么错?本来就是我们杨家逼他退婚,如今他依言退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红棉,你倒是说说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明明有满腹才学,却以一幅浪荡不肖子的面目示人,若不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想必他还是不会暴露自己的才情吧。”杨雪若的声音里多了几许的感慨和落寞:“我们没有识人之明,往昔对他多有不待见,他心怀怨愤也在情理之中。”
红棉撅了撅嘴:“小姐,我们又没有冤枉他!小小年纪,眠花宿柳,喝酒斗殴,什么丑事、恶事、龌龊事他没干过?就算他过去是故意假装的,想想也让人可气!”
“杨家可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如果不是杨家收养,他早就流落街头当起了乞丐!”
杨雪若闻言,立即记起了孔晟的过往不堪种种,忍不住幽幽叹息:“奇人异行,放浪形骸,他故意如此,必有内情。好了,红棉,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孔晟这是想告诉我,他曾经有情投意合的心上人,海枯石烂不会变心,再也难以动情。但实际上,我们两家过去是姻亲世交,同在一城、往来频繁,他小小年纪哪里来的心上人?我怎么不知道呐?滑稽的紧!”杨雪若轻笑一声:“这话不可当真,倒是这字风骨清秀,与他的才学相得益彰!”
“罢了,红棉,你这几日多留心一些,我怕刘念那些纨绔子会找他的麻烦!”
江宁郡守府。
江宁郡守刘平山是土生土长的本土官僚,他出身贫寒,从低级官员一步步成长起来,如今也算是江南东道的实权派,杨奇的绝对心腹。可以说,他能坐上江宁郡守的高位,与杨奇的荐举密不可分。
因此,尽管他的二儿子刘念被孔晟殴打成伤导致刘家颜面无存,他也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但现在不同了,孔晟公开拒绝杨家的美意,直接触怒杨奇,刘家上下尤其是刘念顿时感觉报复的时机来临了——什么狗屁才子,离开了杨家的保护,孔晟算个鸟啊!拾掇他狗日的没商量!
在本城的纨绔衙内中,刘念是当之无愧的首脑人物,这与他父亲的职位有关。孟超马安这些人与孔晟结怨,只要原因还是因为刘念。从上午开始,刘念就邀孟超、马安这些狐朋狗友到府,关起门来商量了很久,热切讨论如何向孔晟开刀。
但孟超之流提出来的各种建议,都被刘念一一给否决了。
有的说敲孔晟的闷棍,找个机会,让几个勇猛的家奴当街拦住孔晟,狠揍他一顿,最好是打个半死。只要不出人命,在这江宁郡,恐怕也没人敢为孔晟出头。
也有的说直接给孔晟栽赃,诬陷他偷盗,彻底搞臭他的名声,让他在江宁郡城里呆不下去。
还有的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雇佣杀手一刀将孔晟咔嚓了了事,也算是给江宁的官二代们除了这一颗眼中钉肉中刺。
听了众人的话,刘念一直皱着眉头,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孟超陪着笑道:“刘兄,到底要如何做,最后还是需要你来定夺!请刘兄放心,我等唯刘兄马首是瞻,这一次,一定要让孔晟这小子认清马王爷是几只眼!”
刘念嗤笑一声,扬手指着某人:“你是傻子吗?你明知孔晟那厮凶猛过人,寻常三五个人都打不过他,要是这法子可行,老子早就出了这口恶气了,还能等到现在?”
刘念又指着马安冷笑起来:“彻底搞臭这厮的名声?真是废话——他过去早就是臭名远扬,他要在乎这个,就不是孔晟了。”
“还有你,杀人?你胆子倒是不小!孔晟这厮现在可是全城知名的才子,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雇凶杀人这种馊主意,这是要把老子往牢狱里推吗?!”
刘念恼火地起身跺了跺脚,烦躁不堪。他本来想把这批小弟聚集起来,尽快商量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来,即出恶气达到报复的目的,又不给自己老爹惹上麻烦——刘平山昨晚就警告过他,可以动手,手段阴险一点卑鄙一点无耻一点都无所谓,但绝对不能伤及孔晟的性命。这是底线。
但这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能有什么好主意,无非就是那些老掉牙的幼稚把戏,一眼就能让人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