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哦了一声,他扭头望向了薛盛,淡漠道:“你是什么人?这厮的父亲?你可知养不教父之过,纵子行凶与行凶者同罪?”
孔晟的冷漠让薛盛心头不爽。他心道老夫还没说什么,你就先逼上了,还将一顶罪名扣在了老夫和薛家头上,真是嚣张至极啊。薛家虽然落魄,但平阳县子封爵世家,也不是你一个外来者能轻易撼动的。
薛盛很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草草抱拳道:“本爵平阳县子、上阳宫监薛盛,请教少年郎尊姓大名?听你口音似是外乡人氏,不如听本爵一句劝,各自退一步,你我两家交个朋友如何?”
薛盛话语中隐藏威胁,目光咄咄逼人。
孔晟眸光一转,神色不变:“平阳县子……上阳宫监?可是那安禄山父子册封任命的上阳宫监吗?”
孔晟声音里的某种嘲讽之意,就连当街这些看客都能听得出来,引发一阵哄笑,何况是薛盛父子了。
薛盛脸色涨红,羞怒起来:“你这少年郎好生放肆!本爵好言相劝,你反倒出口伤人,当我薛家人好欺负吗?”
孔晟纵声一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哪里是出口伤人,薛爵爷过于敏感了。不过,我还是要劝薛爵爷几句,你这孽子飞扬跋扈竟敢聚众行凶,极容易给你薛家招来杀身灭族的大祸。罢了,你将他领回去好生管教,我就不予你计较了。乌显乌解。我们走!”
孔晟是不想跟薛家父子一般见识了。此次出来闲逛,本就是无聊打发时间,无意中撞上这薛家的纨绔子起了冲突,直接扫了孔晟的兴致。他也懒得追究下去,索性就抬抬手,给薛家一个台阶下。
乌显乌解怒哼一声,松开薛岩,然后就要跟孔晟扬长离去。既然主子都不追究了,两人自然也不会揪住不放了。
薛盛上前去。薛家的家奴立即扶起了薛岩。
薛盛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他扬手指着孔晟飘然而去的背影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不远处马蹄轰鸣,官军来了——他当即心头凛然,知道此处市井喧哗已经引起了守城官军的注意,不敢再生事端。赶紧指挥着自家的家奴扶着薛岩要溜之大吉。
看热闹的人群轰然分开,一队彪悍的骑兵队轰然而至。领头的一个将官神色肃穆,翻身下马,蹭蹭蹭上前紧走几步,向着孔晟的背影拜了下去高呼道:“末将李彪,拜见大人!”
李彪身后,身着便衣的严庄也跳下马来毕恭毕敬地一起拜了下去:“拜见太守大人!”
人群骤然一惊。顿时窃窃私语起来。而薛胜父子家奴更是脸色骤变,严庄他们认识,严庄可是安庆绪伪燕朝廷曾经红极一时显赫一时的当朝宰相,能让严庄拜见并口称“大人”的人,显然就是这支解放洛阳城、在整个河南战场上让叛军闻风丧胆的官军之首——敕命河南行军副总管、宋州太守孔晟了。
同时也是名噪一时的江南第一才子,白衣亮甲方天画戟斩杀叛将无数的少年英雄孔晟了。
这就是孔晟?!无数双热切的目光顿时聚焦在孔晟的背影上。
孔晟无奈,只好缓缓转过身来,摆了摆手道:“免礼。”
李彪阴沉冷酷的目光转移到薛盛父子身上。
薛盛心头一沉。知道自己的儿子闯下了大祸,竟然耀武扬威到了孔晟的头上。目前的洛阳城中,孔晟绝对是至高无上的领导者,而且他手下还掌握着数万大军,不要说他一个小小的平阳县子,就是洛阳城中那些王侯显贵之后,也不敢跳出来在孔晟面前唧唧歪歪啊。
严庄怒视着薛盛道:“薛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纵子行凶,冲撞大人,其罪不小!”
薛盛哀叹一声,拽着自己的儿子薛岩噗通一声跪拜在地,颤声道:“薛盛不知是大人当面,冒犯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薛盛想死的心都有了,更是不敢狡辩半句了。
他心里明镜儿一般,不要说他一个曾经投降过伪燕朝廷的平阳县子,就是再大的贵族,孔晟说斩杀也就斩杀了。毕竟,这可是在战时,作为主帅的孔晟拥有先斩后奏之权,而他随便给薛家安排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都不是薛家所能承受的呀。
薛岩体若筛糠,面无人色。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衣着普通的少年郎竟然是传闻中神秘之极的官军主帅孔晟!冒犯了这种大人物,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薛岩拜伏在地,肩头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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