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茵儿拍手道:“是呀是呀,这样就不用再杀人了。等官府的人进谷一看,这么多人莫名其妙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姓孙的那人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最后也只能用灵异事件做解了。”
仇九笑道:“等明日再给他们弄出点花样来,整件事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第二日,仇九找到养信鸽的窝棚,喂两只信鸽吃了爷爷配置的**,如此一来,即便孙猛放出信鸽报信,信鸽也找不到归途。
接下来,三个人进到锁龙谷中,先把杨笑天的墓牌埋入地下,又将坟头抹平,再用水清洗掉地上的血迹,尽量抹去打斗和鳄鱼出没的痕迹,最后把葫芦谷中秘籍、玉玩、金银等宝贝除挑练出少量随身携带外,剩下的全部做防水处理后埋到了一个隐避所在。做完这一切,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这期间,钟万手把手上的丹药分门别类装入不同颜色的药瓶中,向俩孩子一一交待了功用,一同打入了包裹。
第二日,由仇九为主,茵儿打下手,附藤攀岩,一段段结绳,布出了一条进出锁龙谷的绳道。第三日,爷孙仨早早用罢饭,仇九和茵儿先缘绳攀上崖顶,二人共同努力,终于在正午前把坐在萝筐中的钟万手吊了上去。而此时,因拳拳孝心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孙猛,尚处在深度昏睡中,对于谷中的巨变浑然不知。
云南之北的川渝之地,有一座青城山,山上有一个名叫玄阳指的宗派,宗主尚武与钟万手交厚,老爷子准备先投奔此处,找个落脚之地再做打算。
锁龙谷周遭,山峦连纵,沟深林密,渺无人迹。仇九收了绳子,三个人站在危崖上四处巡睃,不知该行向何方。钟手爷女俩将询问的目光锁定在仇九脸上。仇九虽在少年,但茵儿柔弱,爷爷老迈,此时俨然成了二人的主心骨。仇九记着爹爹说过的“沿溪而行,终可出山”的话,决定先沿山脊下行,找到水源,逐水而行,寻到道路人家,再行北上。
钟万手调理得法,身体康健,精神瞿铄,但毕竟已是鲐背老人,不堪跋山涉水之苦,是故几人走的极慢。所幸仇九和茵儿自小长在山中,野外生存经验丰富,寻找食物水源、起灶生火做饭、钻洞搭蓬避雨,样样来得,倒也免了老人许多风餐露宿之苦。
在山中足足闯了七八天,这一日行来,眼见得山势渐缓,溪流成河,沿途草木渐疏,已能看到进山打猎采药的人踩出的小道。三人知道出山不远,又近黄昏,在河边找了一处平坦之地,决定打尖休息。
晨光熹微,当林中第一声鸟鸣婉啭啼响的时候,一行三人出了林子,向东而行。当第一缕阳光洒在三人脸上,三人模样已是大变。钟万手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身形高瘦,弓腰驼背的老妪,脸上褶皱纵横,身上鸠衣百结,全然没有了往日仙风道骨的风采。仇九化装成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大汉,脸上钢针一般的胡须,根根直竖。茵儿则是一个瘦削少年,一付营养不良,病怏怏的模样。
乱世之秋,江湖险恶,劫财害命之徒不绝于途,且一旦官府发现锁龙谷中发生的事,用不了多久,官府的通缉文书就会遍布府衙州县和集镇。为避免麻烦,茵儿大大卖弄了一番在《易容秘术》学得的本事,将三人改造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天近正午的时候,三人上了官道。钟万手气喘嘘嘘,连日的奔波劳顿,让老人体力透支,实在是一步也走不动了。仇九让茵儿陪爷爷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独自一个继续向前,打算买一辆牛车代步。正值爷女俩等得心焦时,仇九牵了一头驴,驴后拉着一架木轮车返了回来。看得出仇九在这架驴车身上下了一番功夫,驴车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铺着厚厚的褥子,驴车四角各绑了一根木桩,四周用粗棉布围着,顶上也蒙了一块遮风挡雨的油毡布。钟万手对这顶“准轿子”十分满意,坐在上面,满心惬意地长舒一口气,似乎连日来的疲惫也烟消云散。
茵儿乜斜着眼,压低了声音道:“看不出,你这个乡下汉子虽粗俗不堪,心倒挺细的,难怪让我们等这么久。”
钟万手隔着棉布笑道:“别挑你九哥哥的眼啦,你能有这孩子的半分孝心,爷爷也可以多活两年。”
茵儿一跺脚:“哼!爷爷偏心。你老人家可没少吃孙女做的鸡翅、鸡脖,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吃得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