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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进入场地,“十、九、八……”大声计数,读到“一”时,那大汉往起挣了几挣,仍未站起。裁判举起红方的右手,扬声道:“本裁判现在宣布,此场比武,红方飞天蜈蚣侯甲胜出!”
一场怎么看都是零胜算的赌局,范进竟然赢了,众人大为佩服。五兄弟一脸媚笑,不知道范三哥会如何收拾自己,忐忑不安,猛劲拍范进的马屁。彭良一路上对范进的神机妙算多有领教,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感觉意外。栾布却深以为奇,问道:“范兄如何一开始就料定红方会赢,难道是认识此人?”
“呵呵,不瞒栾兄,小弟初到此地,哪里认识什么人?不过是运气好,偶尔猜对罢了。”
栾布知道范进在玩谦虚,追问了一句:“那范兄一定是看出点什么吧?”
“呵呵,也不算瞧出什么,只不过是想到了一句话。常言道:‘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能;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理。’比武的双方,一个身形矮小,一个皮糙肉厚,又是空手对招。那黑方大汉,即便站着让对手打,红方也不一定轻易就能把对方打倒。栾兄试想,对红方来说,这明明是一个送死的死局,却依然上场比试,除非他是傻子,若不然,就必定有所倚仗。小弟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押红方胜。说实话,小弟当时也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反正赌输了,出钱的是大哥,呵呵。”
范进心里得意,脸上却风清云淡,招了招手,把仆役叫过来,问道:“不知贵宝地何时兑现赌注?”
仆役哭丧着脸,道:“这个随客人决定,随时可以兑现。”仆役原本想着稳赚的抽头打了水漂,大为沮丧。
范进道:“脸拉那么长干吗?好好伺候着,少不了你的好处。栾校尉,还得劳烦你跟他跑一趟,把咱们赢的彩头取回来。”栾布久在漠北军中任职,达鲁城里场面上的人大都认识他,再大的赌注也没人敢赖他的帐。范进不愿多生事端,所以才请栾布出面。
仆役听得有赏,由怨转喜,喜滋滋领着栾布出了包间。
未几,栾布返回了包厢,“咚”的一声,将一大兜金锭扔在桌上,笑道:“仇大哥,你可把武场老板坑苦了,他秤金子时,呲牙裂嘴的,就差没哭出来。”
那仆役凑趣道:“栾校尉可真威风,这么大的赌注,我们老板以前可没付利索过,一般是付一半,赊一半。栾校尉往那一站,手一张,也不说话,我们老板就乖乖秤了二百两金子,连赌本一齐拿了出来。”
众人大笑,范进从怀中抓了一大把五铢钱,扔在盘子里:“赏给你了,拿去吧!”
仆役眉开眼笑,乐成了一朵花,不住躬身点头:“小的替全家谢谢这位大哥,谢谢众位大哥。”
又看了两场,大家开始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仇九道:“这就走吧,赢了这么多钱,大伙好好乐一乐。”
王土一拍肚皮:“大哥一说,还真饿了,快走快走,好好吃一顿。”
出了比武场,行不多远,就见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在观瞧什么。五兄弟好奇心最重,挤过去细瞧,仇九等人也跟了上去。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斜倚着靠在墙上,脸色苍白,手捂胸口不住咳嗽,每咳一下,就有血沫从嘴中流出来,看来受伤不轻。彭良向围观的人群打听:“这是怎么了?”
有那热心的人答道:“壮士有所不知,这少年是在比武场中与人打斗时,被人当胸击了数掌,看来是受了内伤,才不住咯血。”
范进皱眉道:“不要命了么!这么点年纪,怎么能跟人比武,难不成是被人所逼?”
刚才那人答道:“这倒不是。那些吃不起饭,住不起店的武者,很多会到这里来与人比斗,好挣口饭吃。这孩子估计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出此下策。唉,看这情形,若不早点医治,怕是不成了。”
仇九想起自己的身世,当初被赵能打落危崖时,若不是遇到茵儿爷俩,焉有命在?不禁心生怜悯,伸手入怀,掏出一粒疗伤丹药,给那孩子服下。少顷,那孩子不再咳嗽,血也止了,脸上也有了点血色。少年强撑着站直身子,双手抱拳:“小的项不汉,多谢大哥出手相助,还请恩人赐下姓名,好教项某日后报答救命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