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是留（五）

回来的正好，有你这个心理专家在我就不会那么束手无策了。”张洁笑着说。

    “是因为夏雪？”童欣笑着看了张洁一眼。

    张洁有些惊愕，“你也知道夏雪？”

    “我去看过李老师，是她把夏雪的事告诉我的。”

    张洁恍悟，“难怪你会知道崔老师女儿的生日，也是李老师说的吧。”

    “其实这么多年，李老师对崔老师一直有些愧疚。”童欣犹豫了一下，说：“有件事你也许不知道，当初是李老师拒绝让崔老师上高三的。”

    张洁一怔，崔岩当年带了她们高一高二两年的数学课，不过高三的时候却突然去了A市做教师交流，当时还以为是学校要重点培养崔岩，想不到这里面别有隐情。

    “为什么？”张洁有些不解。

    “因为妍妍。你也知道当初崔老师一直很担心妍妍的状态，所以平时的接触也多了些，后来就传出了一些不太入耳的话。”

    “那都是捕风捉影！”

    “确实是捕风捉影，不过却也是人言可畏。”童欣叹了口气，“当年的流言蜚语甚至传到了不少家长耳朵里，李老师也是为了避嫌才没让崔老师继续带我们高三。不过崔岩找过李老师，他把妍妍的状况认真的给李老师做了分析，说出了他自己的担忧，可惜李老师当时没听进去。李老师说她那时候就是觉得崔岩多事，小题大做，还觉得崔岩一个年轻老师居然对她这样的老教师指手画脚。”

    张洁摇了摇头，“崔老师根本不是这种人，他那个时候很单纯，像一个大男孩一样很真诚，也直爽。”

    “我知道。”童欣继续说：“那时候我是数学课代表，又是妍妍的好朋友，所以彭辉也找我问了一些关于崔老师和妍妍的事”

    “彭辉找过你？”

    童欣点头，看了一眼张洁，眼神里带着些许愧疚，“那时我发现妍妍越来越依赖崔老师，我担心会发生一些出格的事，所以，所以我就说了一些对崔老师不太有利的话。”

    张洁吃了一惊，虽然她不知道童欣当年到底说了什么，但结果却是崔岩被调离了。

    “刚好当时学校有个去A市的交流名额，所以彭辉就把崔老师发到了A市，整整一年。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妍妍才彻底失去了对我的信任。”

    童欣自责的摇了摇头，如果当年崔岩没走，如果方妍身边还有一个像崔岩那样关心她的人，或许最后的方妍就不会那么绝望。

    “那，那妍妍当初打周曦到底是为什么？”

    张洁忍不住追问。当年就是因为方妍打伤了同班同学周曦才被学校开除，可一直以来张洁都没搞清楚方妍为什么会打人，而且出手那么重。

    童欣冷哼了声，“周曦你还不知道，就是一个八卦妹，天天乱嚼舌头。据说很多关于崔老师和妍妍的绯闻都是从她嘴里编排出去的。那天她又编排妍妍和崔老师的事，结果碰巧被妍妍听到了，所以才发生了冲突。”

    “真是可恶！”

    “那时候姥姥生病，你每天学校医院两头跑，所以很多事你并不知道。其实我，李老师，彭辉，周曦，还有很多人都要为妍妍的悲剧负责。”说着，童欣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些事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现在说出来了，真的有种解脱的感觉。”

    张洁没说话，她无法去责怪童欣，就像童欣说的，方妍悲剧并不是某一个人酿成的，该负责的人实在太多。

    张洁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崔岩，从当年满怀激情的年轻教师到现在沉默寡言的单身爸爸，或许改变崔岩的也不只是生活的磨难。

    童欣的归来在三中引起了一阵波澜。上学的时候就童欣就是三中的风云人物，刁蛮任性不说，光是一张刀子嘴就让不少老师对她印象深刻。但这一阵波澜平息的也快，毕竟三中建校这么多年，见惯了学生们的起起伏伏，有当年的状元入了大狱的，也有当年惹是生非的熊孩子现在成了知名企业家，三岁看到老，早就被时代抛弃了。

    不过看到如今的张洁和童欣，也还是有许多老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当年的方妍，在三个女孩里方妍是最聪明的，也是最漂亮的那个，如果方妍还活着现在又该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