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做殿下幕僚!”
“好啊,好啊。”启仁的语气有些沉重。玄月原以为事情成功,本想谢恩,却忽然吃了启仁一踹,向后摔倒。“殿下何为啊?”她惊道。
启仁用手一指她的脸,愠怒道:“外头硝烟滚滚,百姓死伤惨重。汝身为一方干警,不思为民缉凶,却跪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要给孤当什么「幕客」。你心里还有半点忧国忧民之心吗!?”启仁语气反常,忽然发难,玄月虽一时惶恐,却也立即便察觉到了其中深意。她再次向启仁跪下,这一次是竟是双膝下跪,双手伏地。
她说:“素问殿下为人高洁,气量宏大,不管别人犯了错,殿下都能函盖充周,不计前嫌。又闻殿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为忧,后天下之乐为乐。此,正是我等臣子学习的楷模。”
“从哪听来这么多闲话……”启仁摸着眉毛,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说到——“我说你一个小小的神奈川县警,论品论阶,不过管着十来个小警员的警察头。这要放在古时候啊,连个从七品都算不上,给我做幕客?你自己想想,合适么?我说怕是你连自称「臣」的资格都没有吧?”
“古书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既然公职在身,又如何不能以臣子自称?”玄月义正言辞道,“虽臣官职卑微,然,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臣虽无用,愿做一只烛火,为东瀛,为殿下奉献终身。”
启仁皱起眉说:“听得出,你读过很多范文正先生的文章啊?”说到这,他冷笑一声,“自以为读过几篇……”
玄月知道启仁说话这态势是要开始骂自己了,她便赶紧抢话道:“是好文章自然千古流传,世人皆知!仲淹先生忧国忧民,乃一代名臣。臣只不过学到了一些仲淹先生的皮毛,本不敢在殿下面前卖弄。但,追比先贤,本是臣子们的愿望……臣方才所言,只为表明心志而已。”
启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怒非怒的说道:“也不知道你这家伙从哪打听来的消息,说我喜欢仲淹先生。你就在这投其所好,借此讨好于我。以成全自己攀龙附凤之心呐,好你个左臣玄月,居心叵测,你可知罪!”
“臣一片忠心,不知!”
“哎呀呀,好你个狗东西,你……”
“臣以为,殿下对臣发难,是在借故报复臣这半年以来对殿下的无礼!”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臣要说!所谓不知者无罪,圣人言,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殿下熟读古今经典史书,却为何偏偏不记得了书中圣人所说的忠恕之道。”
“好你个混……”
“臣相信殿下是知道(记得)的!只是最近公务繁忙,殿下一时忘记了而已!”
启仁摸着眉毛,心想道:“哎呦喂……这个女人,气得老子脑壳痛……好想再踹她一脚啊。”启仁脚都已经准备抬了,却忽然转念一想到:“不,不行,那样显得我有失风度。干脆就先把她收下,以后再慢慢教训她。”
计定,启仁这便说道:“起来吧,跪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子,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毕竟……现在我是我,而不是本王啊。”
“臣谢殿下。殿下,臣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殿下您已经答应收下臣了?”
“废什么话啊,你要不想起来,那你就一直跪着好了。等会我去换辆车子坐,我看你一个人还要在这跪多久。”
“呵……”她笑了起来。
“你笑个什么劲你笑,是不是还得本王再给你一脚啊!?”
“臣之所以发笑,是因为,臣想到敢助接下来要在哪下手了。”
“你是在和我卖关子么?”
“不……”
“你是在等我问你么?”
“也不……”
“那你怎么还不快说啊!”
“是,臣这就把心中所想,说于殿下听之。”
“你知道么,我真想再踹你一脚来着。”
玄月轻轻一笑,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女声)说到——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