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启仁去审问文仁,事后又为何草草结案……但那些事终究不是她这样的人应该去想的,因此很快她便也就释然了。
尽管已经释然,但最后她仍然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文仁殿下的事……启仁殿下可知是谁捅到陛下那去的?”
“照口供上的说法是,礼宫府上的心腹幕僚鸠山五郎因为忍受不了长期以来的良心谴责,故而在内心挣扎了许久后选择找到德川大臣自行坦白了此事,也就是自首。”
“自首吗……一位能够被礼王府倚为心腹的重要智囊,居然会因为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而选择自首,这还真是出人意料。”良子说,“此人如果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蠢货,那便就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
“嗯。”
“殿下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
“我还真不太想知道。”启仁说,“礼宫流放,其他参与毒害皇嗣的有关人等一律被秘密处死,这件案子其实已经可以说是结案了。至于那个什么鸠山五郎到底是真的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自首,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陛下想查自然会派遣你的父亲、内大臣德川家英去暗中调查。”
“如此说来,倒是我轻浮了……”
“那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你也是在为我,还有朝廷的安危着想。其实这里面的事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真是受人指使,这在背后指使他的人是谁?又究竟使用了何种手段?威逼?利诱?竟能使得鸠山五郎,这位深受礼王信赖的智囊就算不惜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非要拉礼王下马不可。”
“这正是适才奴婢问殿下……殿下究竟知不知道是谁将此事捅到陛下哪去的原因……”
“我知道你怀疑我,也知道陛下也曾经怀疑过我,但我确实跟那个什么鸠山五郎没有任何关系,更没有主使过他去做什么事情。这幕后主使鸠山之人,真可谓是当世罕见。其手段之高、本事之大,就连我也要说上一声佩服。他主使鸠山在太子刚刚被废之后跳出来自首,连带着拉礼王一起下水,并使我皇三子启仁在成为东宫唯一候选人的同时也背负起了莫大的嫌疑。”
“奴婢岂敢怀疑殿下。”良子说,“奴婢是殿下……是殿下府上的人,一心一身,皆为殿下之命是从。莫说此事本就与殿下无关,就算是殿下主使的鸠山又如何?”
良子这话说的不错。作为宫内厅派遣泰王府女官长,以往她虽也常常往宫中送去一些王府中的情报,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启仁不利,更别说眼下皇爷的几位皇子中就只剩下启仁一个还是无罪的清白之身。所以别说启仁不是此案的幕后主使,就算他是,良子也是绝对不可能往上报的。
这要是给报上去了……那可不是功劳,而是她德川家很有可能将要因此迎来迟到了一百多年的灭门之祸。德川良子,虽然脑子里有一些所谓的愚忠愚孝的思想,但可绝对不是一个愣头青,更不是白痴,有关王府中的事,哪些可以向宫内上报,哪些不能上报,她可是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一次失手。
听了良子刚才的话,启仁不禁笑道:“你这是在向我表忠心吗?”
“奴婢既身为王府女官长,自然是当忠心于王爷的。”
“可我要你的忠心有什么用呢。”启仁道,“主仆、君臣之间,那才是要讲忠心讲恩德的。而我们是朋友,是亲人,理当是要讲情义才是。你说是吗,良子表姐。”
“殿下……”
“好了,下车吧。待会我亲自下厨,你我,还有纯子跟俩个孩子,咱们一家人一起用晚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