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玄月,本也是不想哭的。
但是启仁一来,她便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就好像是不小心撞到头的小孩子,若大人没有发现,她或许还能把痛硬忍下来,可大人一来关心,她便要嚎啕大哭了。
“想哭就哭吧,你有权利在这种时候大哭一场。”
启仁这么一说,她反倒一下子把眼泪给止住了,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哭,大孝子。”
“你知道,我的眼泪将要全部留到‘皇帝’驾崩之日,当着百官众臣的面再流。现在哭,只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可是你不一样,你的眼泪无需保留,现在哭出来,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眼泪,我随时都可以流得出,但发自真心的,却从来都只为你一个人。刚刚要不是你,我根本……根本一滴泪也不可能流!你赔我身体白白浪费掉的水分!”
“嗯……你兄死前,说了是谁派他来的吗?”
“是德川家英!”玄月紧紧抱着自己的丈夫,语气好似告状一般。
“我想也是,除了他实在没有别人能够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救驾了。”启仁一手抚她的背,一手摸着她的头,一边安慰,一边道,“但如果真是他派的人,那开启阻断机关,使你兄陷入必死之地的人又是谁?德川绝对没有理由做这件事啊……”
“听夫一言,我顿时也觉此事过于蹊跷。但若不是德川,又能是谁呢?”
就在这时,玄月的无线电对讲机响了,她当即将其取下递给了启仁。
“喂,我是启仁。”启仁道。
“主上,我们的人两分钟前在东京塔上发现了德川家英的尸体。”对讲机那头的特蕾莎说,“而与他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一具年轻人的尸体……完毕。”
“具体说说。”启仁面无表情道。
“是,主上。”
随后,特蕾莎便将她手下的人是如何发现的尸体,连同现场的一些细节,从头到尾详细的跟启仁说了一遍。
“这么说,皇宫之外,并无一兵一卒?”
“港区之兵,确实全在营中,一兵未动。”
“好,知道了。”启仁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弄清楚那具年轻男尸的身份,并派人找寻德川家忠的下落。”
“是,明白。”
“三郎!”这时,玄月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拉住他的手道,“李府!立即派人去李府!就算不围了他的家,也得派人进驻李府四周,将他全家上下一干人等严密监视起来,万不能放跑了一个!”
“箫儿何意?”
“我知道我不应该随便去怀疑一个你所看重的心腹重臣,但是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在幕后策划这一切了!的确,这听上去很荒谬,但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最后剩下的这一个,无论它多么令人难以置信,你我都不得不去好好查探一番了不是么!”
“不会的,耀兄绝不会这样做的。如此轻率行事,倘最后证实并非是他所为,岂不寒了忠臣之心?”
“三郎放心,我只需见上他一面,问他几句话,便能得出答案。若他没有做过,我自不会冤枉了好人,寒了你所谓的‘忠臣之心’,可若我兄当真是叫他给害死,则此人我非杀不可。”
“你想怎么问……”
“我会将问话的全过程用录音笔录下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尽管启仁始终还是无法相信,耀之会是那个害死她兄之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对他有什么好处?但见她如此坚持,也只能默许她去做了。
玄月则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当即说道:“有些人做有些事,并不一定要对自己有好处才去做。”说着,玄月转头目光望向了地上躺着的亡兄,取出腰间的手枪轻轻抚摸了起来:“就像他明知进宫是九死一生,可却还是来了,当用于脱身的地道被人用机关阻断,他没有向我们投降而是杀死了殿外看守的死士带着‘皇帝’一路逃到了这。这样做,对他而言有任何的好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