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浆糊全黏在薛沉言的脸上。
薛老夫人看着台子上的两个人,侧过头问琥珀,“他们在弄什么名堂呢?”
琥珀笑道:“老夫人待会儿一看便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汤小圆直起腰来,大声道:“好了!”
江沅鹤也是笑吟吟的看着薛沉言,“薛兄,我们夫妻二人联手送了你副画,希望你能满意。”
“拿过来吧!”薛沉言有心醉了,懒得动。
谁料汤小圆却呛声道:“想看就过来看,这画还不能动呢!”
就许那些墨迹未干,不允许她的浆糊不干吗?真是的。
薛沉言甩了甩有些迷糊的头,刚刚在他们作画的时候,他一个人又喝下了一壶酒,此刻从三分醉意变成了九分醉意,只留下一分清醒,不让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起身不稳,琥珀赶忙上前去扶,身后的薛老夫人一脸担心的看着儿子,这么多人在看着呢,他这是怎么了,非要把自己灌醉不可。
“琥珀,不用扶我,我可以自己走的!”薛沉言的舌头有些大,说话含含糊糊。
“是!”琥珀虽然放开了手,但一直在旁边护着,不让少爷落下难看。
薛沉言步履蹒跚总算是来到了花卷前,看到的第一眼就被惊着了,“不错,活灵活现的,好画!”
“你们也来看看吧,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偷懒作画,哈哈……”薛沉言带着酒意邀那些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画的少爷小姐们来瞧瞧。
正如琥珀所见的那样,江沅鹤只是画了很多的花枝跟花叶,至于那些原本该仗着花朵的位置,如今被汤小圆粘上了一片片花瓣,在粘之前,她精心设计过,有开的正艳的大朵,也有含苞待放的小骨头,地上更有零落的花瓣,远处看,栩栩如生,近处看,因为从未见有人这么作画,也显得十分有趣。
江沅鹤没有说谎,他的画技的确不怎么样,但因为有那些娇艳的花瓣的衬托,让人忽略了那些枝叶的不完美,甚至觉得花枝就应该长成这样,否则季夺去了花朵的光彩。
这一副百花争艳的画作,就是找遍了京城的各大画舫只怕也仅此一副,薛沉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隐藏在花间的恍惚影子,汤小圆把花瓣揉碎了,用其本身的颜色大致的勾勒出了一个倩影,要是不仔细看,甚至都会被这满卷的繁华所淹没,但他看到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心事被汤小圆看出来了。
“好画,好画,说它是绝世佳作也不为过!本少爷很喜欢,汤小圆,你不亏是最了解本少爷的人!”
汤小圆撅嘴,小声的嘀咕道:“谁是最了解你的人啊,别瞎说!”
薛夫人也惊叹汤小圆和江沅鹤临场不乱的表现,这两个人要是跟言儿是朋友,会是件大好事的,不过今天儿子这么难为人家,只怕人家心里不舒服,“二位心思玲珑,献此绝世佳作,焉能不回礼,琥珀去把你们家少爷最宝贝的物件拿来!”
虽然没说是什么,但一听是宝贝,众人纷纷替薛沉言不值,这画虽然出奇,但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又不是镶了金银,就是几朵破花而已,但薛沉言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这画可有名字?”薛沉言问道。
“蓦然回!”
“嗯,不错,好名字,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错,应该是蓦然回,那人却在繁花似锦处!”汤小圆纠正道,这样在应景嘛。
说这无疑,听者有心,薛沉言真的向那花儿开的最娇艳的地方看去,果然站着一名女子,跟他隔着茫茫人群,彼此凝望。
不知是谁先看向了别处。
薛沉言刁难汤小圆和江沅鹤不成,反而还失了宝贝,在别人看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他却表现得无所谓,反而因为汤小圆的那一幅画,颇有些豁然开朗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喝多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众人继续热热闹闹的喝酒聊天,没人再看向风头被压过去的任静姝,她手握成拳,恨不得把眼前的桌子掀翻,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找到的琴,薛沉言毁了,她练习了几百遍的曲子,薛沉言也就听听罢了,可汤小圆不过是随手折了几朵花,粘粘而已,他就要送她东西。
任静姝不去深思这里面的事情,一时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愤怒的看向汤小圆,大有有汤小圆没有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