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登陆。
而他则率领水师进入黄河,吸引了叛军的所有注意力。
结果三万多养精蓄锐了许久的步兵顺利登陆,一下子从沧州城后杀出,第一时间就冲垮了叛军的正面防线。
虽然总体来说,还是叛军人多。
可他们的军队良莠不齐,掺杂在一起,反而拉低了战斗力。
而朝廷这边,则全都是百战精兵,久经沙场。
特别是西凉骑兵和江南水师、江南步兵接二连三地投入战场,便给了叛军一个错觉,以为朝廷的援军是源源不绝的。
在鼓起余勇也没有拿下沧州城之后,叛军的心早就已经乱了。
现在又见到敌人从四面八法围拢上来,杀的己方节节败退,叛军紧绷而决死挣扎的那根弦终于崩了。
也不知道从哪片战场开始,叛军的阵势一下子就垮了。无数的乱兵哭嚎着丢掉了兵器和盔甲,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跑的漫山遍野都是。
连锁反应纷沓而至,迅速传染了所有的叛军。无数的人喊着“我们败啦”“快点逃命啊”之类的丧气话,拼了命地往后逃。
梁吉派出去的督战队一开始还能砍杀几个人镇压的住,可随着雪崩出现,督战队也被冲乱了。
这些只会杀自己人的刽子手,更是被逃兵们恨之入骨。结果一个幸存的都没有,全都被乱刀砍死。
战场的形势是很玄妙的,热血厮杀的时候也许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可一旦意志崩溃了,那就会彻底完蛋。
梁吉本身就没有什么军事才华,他这些年苦心孤诣收买、培养的将领,也都是地位不高的中下层军官。
这样的人,作为先锋冲锋陷阵或许不错,但指挥打仗却差强人意了。
军队的质量又不行,为了生存或许可以凭一时血勇拼命。但是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这些人只会完全崩溃。
先是被辽东野战军和江南步兵合力冲击的叛军崩溃了,然后黄河边的叛军也受到了感染,生怕被包围,也开始了溃逃。
东、南两面的溃散,带来了全局的恶化。本来围剿西凉骑兵的叛军已经占据优势了,此时也被陷在其中,更是先行往西面奔逃。
偌大的一个方圆十数里的战场上,叛军跑的到处都是。
到了此时,什么战术、战略都没有用了。摆在朝廷各军面前的唯一选择,就是赶羊一样的屠杀就行了。
最先清醒过来的是张琦和廖凯。
他们虽然被围攻的最惨,但是却没有乱了阵脚。
眼见着叛军开始崩溃,张琦一提马缰,指着还在坚持的梁吉的帅旗,怒吼道:“西凉骑兵,全军突击!”
上万西凉骑兵刀砍斧劈,把身边的乱军驱散。然后驱马兜了一个圈子,让战马把速度提了起来。
然后就在张琦、廖凯的率领下,犹如一把尖刀般直插叛逆中军。
梁吉已经要疯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军会败的这么快。
这些可都是他积攒了十多年,耗费了无数财富弄起来的家底啊。要是就这么没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看看,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土财主的性格呢。
换成一般的将领,看到事不可为,早就收拢亲兵一走了之了。
梁吉却没有动,还在努力组织着,希望能够稳住阵脚。
只可惜,他没有名望也没有威望。能够拉来这么多人,全都靠着威逼利诱。
这样的属下,顺利的时候跟着吃肉喝汤,不亦快哉。可在危难的时候,那是没有什么忠心可讲的。
有的人选择了逃命,有的人自忖罪孽不大选择了投降。就是没人愿意为他死战,也不听他的命令。
梁吉怒火攻心,拼了命地吆喝。只可惜他中气不足的声音,在如此纷乱的战场上,连十步之外的人都听不清楚。
“你……你们这些混蛋,乱……乱跑什么?杀回去啊!这么多人,我们肯定能胜利的。”
然后大地震动的马蹄声却湮没了他的挣扎,西凉骑兵如狂风一般卷来。
只一个冲锋,就把梁吉最亲信的卫兵给杀散了。
张琦和廖凯也是动了真火了。
西凉骑兵纵横西域,从无敌手,军旗所到之处,群雄慑服。
可是今日在这里,竟然折损了超过八千人。
这是西凉骑兵成军以来最大的损失了,每一个士兵都是他们的心头血。
因此对于叛逆头领梁吉,张琦和廖凯也是恨到了骨子里。
冲垮了梁吉的卫兵,张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马车上,面露惊恐的梁吉。
他只是轻蔑地扫了一眼,策马向旁边转弯的同时,挥了挥手中的马刀。
尾随着他的上万骑兵驱使战马在大地上划出了一道弧线,与此同时,每个人的手中都张起了犹如满月的弯弓。
轻骑奔射,西凉骑兵的看家本领。
一片箭雨形成的乌云呼啸而去,带着死神的怒吼。
梁吉不见了,他的马车也不见了。
那么多箭支的覆盖下,如同给他和他的马车罩上了一层厚衣。
就连他背后的帅旗,也在这箭雨中被射断了旗杆。残破的梁字大旗好像风中枯叶,缓缓地飘落在了地上,随后被无数的脚印践踏而过。
为祸河东、制造了无数冤孽的一代枭雄,至此终于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