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些明白了信王此来的目的。
果然,听到他如此说,信王的脸色瞬间便有些羞愧。
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了,但还是被魏忠贤结结实实地捕捉到了。
“呵呵,大伴说笑了。相比起江山社稷,孤又岂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朝廷如今困难,孤不敢奢求太多。一餐一饭,饱腹便可。索取的再多,又有何用?也还请诸君要以国事为重,不要贪图些许享受。虽居陋室,也不改凌云之志;粗茶淡饭,也不忘百姓之苦。”
张口闭口都是大道理,也越是如此,魏忠贤越是笃定信王此行的目的。
呵呵,人人都说你信王贤明。
结果呢,些许岁禄就让你暴露了贪婪的本质。
信王似乎也不想纠缠这个话题,连忙道:“对了,孤近日得到了一支辽东百年老山参,滋养身体,临危救命最是有效。大伴身系社稷安危,正需要这等宝物。”
说着,信王自孟南贞的手中拿过一个木盒,当着魏忠贤的面打了开来。
里面精贵的红色丝绸上,正躺着一支手掌长短、根须完整的野人参。
自从辽东沦丧之后,关内的人参市场就一天一个价。很多时候,甚至是有价无市。
哪怕是皇室贵族、功臣勋贵,轻易也很难弄到了。
如今信王拿出这样的礼物,可谓是十足十的重礼了。
饶是魏忠贤都大吃一惊,连忙推辞道:“这如何可以?老奴位卑命薄,不配享用如此宝物。殿下何不进呈给陛下,相信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悦的。”
信王似乎也有些舍不得,抓着盒子的手攥的紧紧的。
脸上的表情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把木盒塞到了魏忠贤的怀里。
“皇兄最为依赖之人,便是大伴。有大伴在身旁,皇兄才会龙颜大悦。孤这么做,正是追本溯源之举。”
这一次魏忠贤说什么也坐不住了,挣扎着爬了起来,在床上连连给信王磕头。
“老奴何德何能,竟得陛下与殿下宠爱。恳请殿下放心,老奴必竭尽所能,不负殿下所愿。”
这算是答应了。
信王不由自主地长松了一口气,表情比刚来的时候轻松了许多。
“那孤便回去了,大伴安心静养,些许奸邪小人成不了大事的。”
魏忠贤重伤在身,所以便由田尔耕、王体乾等人代为相送。
等田尔耕、王体乾等人回来后,魏忠贤第一句便问道:“信王可又交待了什么?”
田尔耕不及多想,诚实道:“信王什么也没说,出了府,便直接上车走了。”
王体乾很是不爽,毕竟今日光被信王骂了。
“九千岁,信王这是在演戏呢啊。”
魏忠贤微微一笑,把那株百年老参拿出来在眼前端详。
“他是不得不演啊。”
田尔耕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九千岁,您是说,信王在担心什么?”
“担心个屁。”
魏忠贤笑骂了一句,才给他们解释。
“信王的目的啊,还是在岁禄身上。他是生怕少拿了一个铜板、一斗米粟啊。”
魏良卿直到这时,才说出第一句话。
“二叔,您是说,最近这些烂**子的事儿,不是信王做的?”
魏忠贤智珠在握。
“要是信王做的,咱家回京的第一天他就该来了。可是他没来,而是等了三天。你们也瞧出来了,咱们这位贤王表面上热乎乎的,其实是有多不耐。”
田尔耕挠着肥厚的脑袋,苦恼不已。
“那这些事儿,都是谁做的呢?”
魏忠贤也陷入了沉思。
“咱们是不是想偏了?难道真的是咱们这边,有人不甘心吗?”
他这话,让几个人都神情巨震。
最终,还是魏良卿关系非比寻常,忍不住开口道:“二叔,您这么一说,侄儿倒是想了起来。您回京到现在,可有人一次都没登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