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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废了,这让沈炼无比的痛苦,想要站起来,结果单手去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看到他的狼狈,许显纯露出了狰狞的恶笑。
“无能之辈,也妄想贪天之功?哼,爷们连五成的功力都没有用呢。”
这话真是极大的羞辱,让沈炼气的面色涨红。
可胜负已分,事实如此,他想要反驳都没有立场。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孟南贞慢悠悠的声音。
“沈炼啊,你的功夫不行啊,回去之后要加倍的苦练,知道吗?”
沈炼悚然而惊,再也顾不得孟南贞的颜面了,大喊道:“公公,快走,这许显纯是高手!”
然而让他发狂的是,孟南贞迈动的脚步,竟然是朝着许显纯走去的。
雨幕之中,撑着伞的孟南贞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的,大小一致,快慢如一,好像赏花观景的游客一般。
看到他的样子,许显纯不禁敬佩起来。
“小太监,想不到你的胆子不小。你放心,爷们砍了你之后,不会虐尸的。”
孟南贞抿嘴轻笑,脚步不停,距离许显纯已经很近了。
“吹牛吗?”
许显纯惊怒难抑,发出饿狼般的嚎叫,挥舞着绣春刀就砍向了孟南贞的脖子。
这一刀的去势,比之前对付沈炼的时候还要凶猛。
沈炼目呲欲裂,吼道:“公公小心!”
说话间,许显纯的刀距离孟南贞的脖子已经近在咫尺。
而孟南贞还在慢慢走着,左手还撑着纸伞,似乎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
许显纯的脸上已经露出成功的笑意,觉得可以稍微抒发一下心头的怒气了。
就在许显纯的刀锋已经贴近孟南贞脖子的时候,孟南贞终于动了。
他的右手明明看起来不快,但是却后发先至,先一步用食指点在了许显纯的手腕处。
此处受到打击,饶是以许显纯的刚猛,也握不住刀了。
带着满脸的震惊,许显纯的刀偏向了一边,随即脱手。
而在出指之时,孟南贞的脚步不停。
就是这一步,他几乎已经和许显纯面对面了。
于是他的手臂回收,但是手肘却前出,借助走路的步伐,一肘顶在了许显纯的心口。
即使是沈炼,都明显地看到,许显纯的心口瞬间凹下去了一块。
许显纯的嘴里发出一声闷哼,随即整个人都不动了。
孟南贞却好似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收手,侧身,从许显纯的身边走了过去。
细雨蒙蒙,惹几叶飘零,一如这阴凉的天气,恰似为阉党唱起的哀歌。
依旧瘫坐在泥水中的沈炼,目瞪口呆地看着孟南贞潇洒远去的背影。
他的脑海里,想着的却是突袭李实那一天,自己救了孟南贞时,对方那毫不在意的笑容。
当时他还以为,孟南贞的笑意,是对自己的夸赞呢。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那次之后,他就成了孟南贞的贴身侍卫呢?
孟公公这是看出了咱功夫了得,人才难得,着重培养呢。
直到今天他才幡然醒悟,原来孟公公的笑,是在笑他的强自出头啊。
这位年轻的过份的小公公,这一身的武艺实在是太恐怖了。
轻易碾压了他的许显纯,竟然在孟南贞的手中,连一招都没有挡不住。
在杏花楼动手的时候,锦衣卫衙门也里暗流涌动。
坐镇在此的孙云鹤正在为阉党的处境发愁呢,他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这个不打招呼的无礼举动,瞬间就让孙云鹤怒了。
“谁?”
房门推开,骆养性一马当先,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精悍的锦衣力士。
看到是他,孙云鹤脸色一沉,直接训斥起来。
“骆百户,你不懂规矩吗?不经允许,私自擅闯上官的值房,你意欲何为?”
骆养性抄着手,笑眯眯的。
“孙大人,您误会下官了。下官是得到了允许,才来的。”
孙云鹤猛地一拍桌子,骂道:“胡说八道,你得到了谁的允许?”
骆养性脸色不变,只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两个字。
“陛下!”
“你……”
孙云鹤脸色突变,手就要伸向自己的佩刀。
哗啦啦……
骆养性背后的几个人齐齐动作,眨眼之间,好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孙云鹤,吓的他满头冷汗。
骆养性怜悯地看着他,轻轻摇头。
“孙大人,下官敬你还算是一条汉子,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如今的这锦衣卫,只听陛下的命令了。”
孙云鹤静静地坐着,耳朵却不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是值房外面鸦雀无声,他的亲信们都好像不存在一般。
明白了这一点,孙云鹤一脸死灰,彻底失去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