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姿势迎接李世民的安抚。
程咬金等一干武将达到了目的,心满意足地往宫外走去。
李素的命保住了,这便够了,至于他与东阳公主的儿女情意,这便不是武将们能插手的,天家的家事插手太过,终究会犯了忌讳,所以对李素和东阳,武将们连祝福都欠奉,都是尸山血海里打过无数滚的老杀才,在他们眼里,年轻人失恋算个屁事,赶紧振作起来人模狗样地好好活着吧。
…………
李素活得不好,至少这两天活得不好。
盛怒之下的李世民将他软禁在安仁殿里,殿外布满了禁宫武士,每日两餐由宦官端进来,连恭所的便桶都有宦官去倒,但绝不准李素踏出殿门一步,自与李世民当殿顶撞那天起,李素便彻底失去了自由。
无法与外界联系,无法得知外界的一切消息,如同关了禁闭一般与世隔绝。
李素陷入了焦燥,他能猜到李世民接下来的举动,既然把他关起来,说明李世民绝不会同意他和东阳的亲事,暗中与东阳的私情触到了李世民的逆鳞,被欺瞒的感觉很不好受,更何况是横扫天下的天可汗陛下被欺瞒。
从心急如焚,到心若死灰,短短一天,李素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苦难人生。
苦的是东阳,难的是他。
怀里那两张当成筹码的图纸终究没敢拿出来。
直到李世民勃然大怒的那一刻,李素终于顿悟了。
图纸不可能成为筹码,反而是加颈的钢刀。
立再多的功劳,在李世民的眼里亦不过是个寻常的功臣,李世民需要的不是功臣,而是世家门阀,只有拉拢越来越多的门阀,他的统治才能巩固。他的女儿全都是为了与门阀联姻而准备的,依稀能看到每位大唐公主的头上标记着价钱和年月,某年某月,嫁给某个门阀之子,这个女儿能换来多少增加的统治值……
像栽下的果树,耗费心力将它栽种,某年某月,树上的果子熟了,把它摘下来,卖给别人。
无情的帝王家,宫宇再大,仍冷得痛彻入骨。
牵挂着东阳的命运,温文的李素在安仁殿内发飙了,关进殿内的当天便砸坏了殿门,踏出大殿的第一步刚落地,金吾卫将士的无数柄横刀便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宦官的脾气很好,马上召来工匠将殿门修好,然后恭敬退下。
李素再砸,工匠再修,周而复始,李素终于绝望。
他逃不出这座牢笼,亦逃不过这仿佛命中注定的因果。
所以李素只能被关在殿内,透过窗棂仰望着外面的阳光和每一缕自由肆意的风。
焦急和狂燥中,安仁殿迎来了一位访客。
第二天午时,一个大胖子出现在安仁殿外,一脸憨笑地看着李素,透过被李素砸得千疮百孔的殿门,胖子脸上的每一堆肥肉在阳光下纤毫毕现。
李素苦笑,他没想到第一个来看自己的居然是魏王。
“魏王殿下,此时此刻,委实不是你我见面的好时机。”李素摇头叹道。
李泰的大脸被肥肉堆挤出一道道褶子,明明长得像猪,笑起来却像一只占足了便宜的小狐狸。
“安仁殿是禁宫深处,除了我,没人能来,也没人愿意来看你,你如今的处境已倒挂在悬崖边,动一动小指你就彻底掉下去了。”
“所以魏王殿下是来动动小指的么?”
李泰眯着眼笑道:“非也,我对落井下石这种事素无兴趣,只是泰常好学,对世间万物万事皆有寻根问底之心,今日泰心中有一疑惑,特意过来请教李县子。”
“你特意进宫看我,为的只不过是问一个问题?”
李泰笑道:“求知之心,何忍苛责?每得到一个答案,我便多了一分认知,对世事人情亦多了一分把握,问问又何妨?”
李素平静地看着他:“我知无不言,只不过你问我之前,我想先知道外面的事,东阳如今怎样了?”
“皇九妹被父皇禁足,并下旨尚婚申国公长子高履行,十日内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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