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担心,旁边就有厢房,我这就扶姐姐进去小憩,不过三两盏酒,想来姐姐躺会就好了!”
说着赶紧叫绿锦带人去打扫那间卧房。
好在冯氏规定过园子里的亭台楼阁,即使长年累月没人住的屋子,也必须三日一开、五日一扫。所以这厢房尽管这两年都没人住过,但内中倒也没多少灰尘,从屏风后的箱子里翻出被褥,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新近晒过太阳,也就有些樟脑味道。
这时候敖鸾镜越发觉得头晕目眩,在座位上都不大坐得住了,自然也不会挑剔这些,由盛惟乔跟丫鬟们扶着躺下后,盛惟乔才顺手给她掖好被角,就见这位敖姐姐已经呼吸匀净,分明陷入睡梦之中了。
她有点啼笑皆非:“真没想到这敖姐姐酒量这样差。”
盛惟乔也不是什么海量,但雪泡梅花酒原不是烈酒,她喝个三五盏也是不当回事的,哪知敖鸾镜这么容易就倒下了?
回到水榭的厅中,盛睡鹤等人问明敖鸾镜已经安置好了,也有点想笑,敖鸾箫则半是无奈半是不解道:“小镜她不擅饮酒,平常在家里从来不沾的,也不知道今天那么多冰饮搁她面前,她怎么就偏偏取了雪泡梅花酒?”
“想是想换换口味?”敖鸾镜的胞兄都猜不到她乃是借酒浇愁,盛惟乔就更只能随口猜测了,又道,“我要在这儿等敖姐姐醒来,不知道你们是坐会就走,还是一起等?”
盛睡鹤跟徐抱墨闻言都看敖鸾箫,敖鸾箫不假思索的表示一起等。
只不过这么一来,厅中就剩了盛惟乔一个女孩儿,没人一块说话,显得很是无趣了。
暗喜的徐抱墨所以建议:“不如取两副棋来解解闷?”
他想的是自己在盛府虽然住了段时间了,毕竟跟敖家兄妹一样,也是客人。
要下棋的话,肯定是盛睡鹤去陪敖鸾箫,那么正好轮到自己跟盛惟乔一对——趁准大舅子跟敖鸾箫全神贯注于楸坪之际,自己正好与大乔眉来眼去,啊呸,是你侬我侬!
想到这儿,徐抱墨非常紧张的看着其他人,生怕他们不同意。
敖鸾箫见盛睡鹤没有立刻回答,迟疑道:“只恐我弈道不精,扫了诸位的兴致!”
“消遣罢了。”徐抱墨忙道,“不知恒殊弟、世妹可有兴趣?”
盛惟乔谨记差使,见敖鸾箫似已被说服,也就点了头。
而盛睡鹤虽然也在随后附议,但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让徐抱墨感到没来由的心虚:“难道恒殊弟看出本世子的心思了?”
但转念想到,自己在苍梧郡时虽然没少花天酒地,但从到南风郡以来,各种表现都担当得起“如意郎君”四个字的好吗?
尤其是在盛惟乔所能接触到的异性里头,谁能比他更出色?
如此盛睡鹤即使舍不得妹妹,也不至于反对他这个妹夫人选吧?
毕竟女孩儿家总是要嫁人的嘛!
这么想着,徐抱墨方松了口气。
棋只要从旁边的书房里拿就行,所以很快就送了过来。
四人分作两对对弈,果然一如徐抱墨所料,盛睡鹤率先招呼敖鸾箫一起,他暗暗感谢准大舅子的知情识趣,按捺住欣喜,走到盛惟乔跟前:“还请世妹多多指教!”
“世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说这话是埋汰我了!”盛惟乔早就不把他当外人了,这次在祠堂里关了好几天,骤见到“同父同母嫡亲哥哥一样的”徐抱墨,重点是这个“同父同母嫡亲哥哥”可不像盛睡鹤那么讨厌,难免感到更加亲切,态度也就更随意了,此刻徉嗔的白了他一眼,笑道,“待会可别把我杀的落花流水才好!”
徐抱墨被这一眼看的心头一荡,暗暗开心:“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乔今儿个对我这么亲切,看来之前冯伯母一直将她拘在祠堂里,不许我靠近,倒也未必是件坏事。”
他定了定神,才把楸坪跟棋笥放到两人之间的几案上,含笑道:“这可不一定!坊间有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说不定世妹的棋路恰恰好克制住我,反过来将我杀的落花流水,甘拜下风呢?”
这番话其实暗含暧昧,只可惜盛惟乔这种感情上一张白纸的人根本听不出来,闻言反倒兴致勃勃的完了挽袖子,期盼道:“那我可要用心!如果当真能将世兄你杀的落花流水,说出去可有面子啦!”
“只要世妹想,就能赢我一辈子。”徐抱墨见状,目光闪动,刻意将嗓音又放温柔了几分,注目她面上,笑意盈盈里满含深意,“世妹信不信?”
察觉到他似乎话里有话,盛惟乔笑容稍顿,似有思索之意——徐抱墨面不改色,却已悄悄屏息凝神,只待她会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