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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然而盛惟乔此刻牵挂他的安全,压根没注意到他话中暗藏的情意,更没注意他说“第三”时特意加重的语气,痛心疾首的劝说,“虽然我确实不愿意再见到徐采葵,也不想拖累宁威侯府的人出事……”
短暂的沉默了下,咬牙,“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平安无事,为此什么权宜之计都是可以的!!!”
哪怕是违背她一贯以来的道德观念,让世交的宁威侯府给盛睡鹤做挡箭牌——所以她对给予自己巨大羞辱的徐采葵只是不想看到,没有多少怨恨,因为在自己人与感情生疏的世交之间,她的选择与徐采葵是一样的。
——好吧,老子希望这女孩儿感动下,结果她没感动,反而是老子被感动了……盛睡鹤自暴自弃的想:“现在老子要怎么办?”
飞快的考虑了一下之后,他总算有了头绪,干咳一声,说道:“乖囡囡,你认为有人会用暗杀的方式来对付我,这只是一种揣测,尚未得到证实,未必是真的!”
抬手按了按,示意盛惟乔不要打断自己的话,“但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已经有阴谋在针对我展开了——就是这个赵姑姑!”
“你想啊,你才给我在太后面前献了平息碧水郡之事的对策,这光景如果我被高密王府针对了,孟氏能不抓住机会攻讦他们吗?”
“所以高密王府要查我跟脚,必然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比如说就好像今儿个那个赵姑姑一样,她方才看我的眼神连你都要反复追问我了,何况是其他人呢?”
“这样她遣人去南风郡彻查我,才是顺理成章啊!”
盛惟乔听到这里,迷惑不解的问:“但是哥哥,咱们才来长安,那赵姑姑既然跟你原没有什么瓜葛,所谓对你特别注意,几近失态,若只是故意装模作样,图的是找个去南风郡查你底细的幌子……可他们怎么知道你的底细不禁查呢?”
毕竟嫡妻无子,将流落在外的外室子接回去延续血脉——这种事情固然不是三天两头可以碰见,但也不是没有啊!
至于说这个外室子还偏偏资质过人,年纪轻轻就有望金榜题名,这种情况虽然更少见了,然而古往今来的众多士子里,也是有过例子的:前朝有宰相还是富户与妓.子的私生子出身呢,一样是不受父家承认,被抛弃路旁,由农户夫妇捡回去抚养长大,靠绝佳天赋偷听私塾先生讲学,硬生生的考上头甲,平步青云,最后更是官拜宰相,风光无限!
所以盛惟乔实在想不明白,高密王府那边,究竟是何等火眼金睛,看出了盛睡鹤的致命弱点?
——就是南风郡里头,很多人也认为盛睡鹤在认祖归宗前的十几年,都是在盛兰辞安排的别馆啊庄子啊之类的地方默默成长,谁会把郡中三大势家之一盛家的大公子,同纵横海上的“鸦屠”联系到一起?!
要知道盛睡鹤以“鸦屠”示人时,一直都是戴着面具的!
偶尔还会让乌衣营的心腹打扮成“鸦屠”,混淆敌人耳目。
所以盛睡鹤这两年在盛府做大公子,从来没传出过任何与玳瑁岛有关的谣言——这里是距离南风郡足有千里之遥的长安,他们抵达这里还没半个月呢,高密王府怎么就厉害到晓得盛睡鹤的跟脚有问题了?
还是这位王爷手眼通天,远在南风郡的秘密,也是了如指掌?
那成天在后宫陪舒氏姐妹的宣景帝,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乖囡囡,你忘记那句古话了?”盛睡鹤淡淡的笑着,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的跟脚是否禁得住查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要不要找出问题……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当真查出我有问题那当然最好,顺理成章把碧水郡的事情也栽赃我头上,如此既能风风光光的了结这件大案,又能什么报酬都不给咱们;不然就是整个盛家要有问题了!”
见盛惟乔脸色一下子煞白,他顿时后悔,觉得把事情说太严重了,可别当真吓着了着女孩儿——但不等他想出斡旋的措辞来,盛惟乔已带了哭腔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被盛睡鹤提醒她才想起来,不用高密王府的人下力气去“找问题”,这次的事情只怕就无法善了啊!
因为不但盛睡鹤的底细不禁查,盛家发家的底细同样禁不得查好吗?!
她那个亲爹盛兰辞,朝廷表彰的孝子、赠谏议大夫的五品官员,可是靠给海匪销赃迅速豪富的啊……
没什么做坏事、重点是做坏事被发现之后推卸责任的经验的盛惟乔,不禁方寸大乱,全没了主意,只下意识的望住了盛睡鹤,指望他能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