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鹤掩饰,“所以回到船上后没多久,哥哥就下令开船了,就是怕继续留在碧水郡会出事儿!毕竟我们一行人,大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实在不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沾上麻烦。”
孟归欢也心虚的很,认同道:“你们一行人也没个长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倒也难怪要连夜离开碧水郡了。不过说到之前德平郡主怀疑你们也难怪,你们一路北上,除了在碧水郡跟江南有过停留上岸外,其他地方即使停靠,也都是补充物资而已,尤其江南那次停靠,还是因为你们的同伴病了,需要上岸安置。如此严格算起来,你们真正特别停靠的地方,竟只有碧水郡一处,德平郡主就是发现了这点,觉得你们可疑,继而说服了她亲祖母莫太妃还有姑母,那天专门过来盘问你们的。”
她这么说自然是示好,给盛惟乔解释下当日之事的内情。
不过盛惟乔却快被吓死了,因为她以前压根没多想过盛睡鹤为什么要求在碧水郡停靠半日?就算偶尔想到,也信了徐抱墨当时的猜测,就是这事儿恐怕同盛睡鹤的生身之母有关系。
这会既知真相,孟归欢这话,她听着怎么都像是试探了。
盛惟乔用力掐了把掌心,告诫自己冷静下来,方强笑道:“这是因为我家在碧水郡有些产业的缘故,本来我们打算一路上巡视到长安的,只是在丹陌楼前受惊后,我哥哥担心再生枝节,之后就不让我们上岸了——确实在江南的那次停靠是为了两位世交家的世兄、世姐,不然,我们当时船上物资还丰富着,恐怕在经过江南时是根本不停的。”
这个借口是她临时想出来的,老实说不是很禁得住推敲。
因为从南风郡到碧水郡,中间还隔了苍梧等郡,都是靠海的,楼船停靠也方便。
而他们一个都没停,第一次停靠上岸就是碧水郡——那几个郡里,也都有盛家产业,何以就没有巡视呢?
好在孟归欢一来不知道这点,二来她听了这话,注意的却是:“方才你堂妹说你家有银子,还真是啊?居然一路北上都有你家的产业?”
盛惟乔闻言就嘀咕,心说你忽然过来做低伏小,该不会是听了盛惟妩自夸豪富的话吧?
她心里存着疑惑,面上则平静道:“我这妹妹小孩子家不知道天高地厚乱说的呢!其实说是一路北上的产业,也就零星的几个铺子罢了,不值当什么的。”
她担心孟归欢是在打自家家产的主意,又惦记着德平郡主的怀疑,说了这话,不待孟归欢回答,忙问,“对了,方才听向夫人的语气,令堂兄已经找到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却不知道真凶可有线索?如果有的话,是否德平郡主就不怀疑我们了呢?”
孟归欢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前儿个快马急报的消息,找是找到了,不过山水迢迢的,人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不亲眼看到,也不能放心呢!毕竟谁知道钦差会不会先瞒下噩耗?至于德平郡主那儿的怀疑,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只要姑母跟莫太妃不怀疑你,她再上蹿下跳也没什么用的,这人说是郡主,其实也不过是在宫里寄人篱下的闲人而已!”
这女孩儿之前怎么看怎么不好相处,这会说着说着话却多了,看了看左右,竟道,“你看她都二十岁上了,到现在别说出阁,那是连亲都没定!可见地位!”
盛惟乔当日见着德平郡主的时候,也诧异过她瞧着二十岁上了怎么还是作室女打扮?
不过那时候她忙着就碧水郡之事辩白都来不及,自然无暇在这种事不关己的地方追究。
这会见孟归欢提到,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朝她靠了靠,低声问:“你不说这事儿我都没注意……这位郡主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阁?难道是因为太妃娘娘跟高密王妃舍不得她吗?”
她心想正常长辈哪有这样疼女孩儿的?
像她妥妥的是盛兰辞夫妇的心肝宝贝了,如今不过十五,盛兰辞夫妇是从去年就正式给她相看人家了——莫太妃跟高密王妃再疼爱德平郡主,怎么可以把人留到二十岁都不出阁呢?
这到底是疼德平郡主,还是害德平郡主?
正思量间,就听孟归欢格格一笑,轻声说着:“什么舍不得?这摆明了就是故意折腾她呢!说起来德平这个郡主还是我姑母给她封的,为了这事儿,后来我姑母要给十四封公主的时候,就被高密王想方设法的拦了——你说高密王是德平的生身之父,却这么不希望女儿得封郡主,可见对德平的感情如何!所以你别看她是郡主,除了莫太妃多少怜惜她几分,高密王府是根本不管她死活的!”
又说,“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在宫里待着?不是莫太妃喜欢她喜欢到了非把她留在身边不可,是她在高密王府没有立足之地,到底是莫太妃的亲孙女,莫太妃可怜她,才禀告我姑母,在馨寿宫里收拾了一个小院子给她容身!”
盛惟乔不由愕然,追问的话到了嘴边,想了想却又咽了回去,谨慎的问:“十一小姐,你跟我说这许多话,究竟意欲何为?可否坦诚相告,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不然,我可不敢跟你继续说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