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气?再说他对容清醉下手的缘故也绝对没有受桓夜合指使那么简单,盛惟乔方才的质问,其实不无道理——此刻自然不会跟这女孩儿拿乔,立刻借坡下驴,温柔道,“这次之所以留他一命归来,说穿了也是看他还有利用价值。你且等着瞧吧,一旦他没用了,我必立刻亲手送他上路!”
“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儿,再说那人既然落到哥哥你手里过,你也肯定给我出过气了。”盛惟乔忙劝,“这会儿他被钦差找到,孟家必定会立刻派人接他返回长安——你也说了,长安不比碧水郡,这里可没有一个似桓家那样经营数代的地头蛇给你遮掩善后,可别为了他露了破绽,到时候可就不好了!”
盛睡鹤笑道:“都依你!”
心里却压根没考虑放过孟伯亨——开什么玩笑?当初以为盛惟乔一行只是被杀了马,他就亲自连夜找上门去的。
既知孟伯亨居然起先是想杀人的,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位孟八公子?!
要不是误打误撞,孟太后凑巧拿了碧水郡之事为难盛惟乔,盛睡鹤决定顺水推舟,故此暂时留了孟伯亨一命,早就按照公孙喜的建议,诸般大刑轮完之后,送此人一场别具特色的海葬了!
这会随口敷衍了盛惟乔,言归正传道,“照你的描述看,只怕目前只是向夫人对咱们有所怀疑,而且还是没有证据的怀疑。否则哪怕向夫人失宠已久,孟伯亨也不受郑国公重视,但她毕竟是诰封一品的国夫人,又与太后相善,若是确认了咱们盛家的嫌疑,直接走衙门光明正大的拿咱们下狱彻查就是了,何必走太后的路子?须知道太后时从来不直接插手前朝之事的,这摆明了就是她一个人的臆测,没法摊开到台面上!”
盛惟乔于是紧张:“这么说孟十一小姐跟我说的,她兄长崇信伯的推测,是真的?”
“也不好说。”盛睡鹤沉吟了会,摇头道,“毕竟向夫人跟太后进言怀疑咱们的话时,你跟八妹妹都不在场。具体什么情况,都是孟家四房兄妹说的,咱们也不可能去找向夫人或者太后对质——依我看来,向夫人应该确实对咱们家有所怀疑,但要说她算计你给孟伯亨做妾……”
说到这里眼神冷了冷,才继续道,“这却不太可能!因为咱们家可是有小姑姑的例子的,小姑姑当年不自爱,跟人私奔之后,虽然经过爹爹的斡旋到底还是作了正室,可祖父为了保全家风,跟着就将她从族谱上除了去!这些年来,盛家的发达,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年初时候,她带着孩子回南风郡求助,也是没待几天就离开的。”
“虽然不知道向夫人现在是否已经知道小姑姑的事情了,但正常情况下,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儿若是给人做了妾,乃是合族蒙羞的事情。一般的处理方法,都是从此不认这女儿了——当然,乖囡囡,你不一样,无论爹娘还是我,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舍弃你的。”
“然而咱们来长安才几天?向夫人之前的精力又肯定放在寻找孟伯亨上面。就算她在孟伯亨被找到的消息刚刚传过来的时候,就打起咱们家的主意,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确认你在盛家的重要性的。”
“如此,她若设计令你为妾,按照普遍人家的做法,盛家索性不认你了,那么所谓让你带着大笔嫁妆过门、再以你为人质要挟祖父爹娘以及我为他们母子做事,怎么可能?不过是平白把咱们家得罪死而已!”
“那向夫人据说出身也不高,能做到国夫人,应该不至于跟她那儿子一样做事没脑子!”
盛惟乔想想也对,虽然看起来高密王那边对盛睡鹤的身世起了疑心,但孟氏这边似乎还没有这样的察觉。
如此在孟氏看来,盛兰辞夫妇膝下,有庶长子盛睡鹤,嫡女盛惟乔,以及冯氏现在怀着的那个——照常人看来,即使疼爱女儿,但要说为了一个女儿,不顾其他两个孩子,不顾整个大家族,还是非常罕见的。
向夫人又不是容易冲动的小姑娘的年纪了,没理由赌这种侥幸。
——何况这位郑国夫人在郑国公府的处境,也决定了她的行事不可能太任性太随心所欲。
——毕竟从孟十五之前的吵闹来看,那位深得郑国公宠爱的娇语姨娘,是非常乐意用尽一切方式给向夫人添堵的。
盛惟乔暗松口气,但眉宇之间仍旧阴霾难消,沉吟道:“这么说,向夫人主要是对咱们家起了疑心,没有单独算计我的意思?可是虽然她没证据,但孟十一小姐的提醒却也不无道理:她要是老在太后跟前嘀咕,只怕时间长了,还是会有麻烦啊!”
“没事儿,咱们也给她找点麻烦,让她没空搅风搅雨好了。”盛睡鹤镇定自若的笑了笑,“正好那孟十五不是今儿个也对你言语无礼吗?左右郑国公府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么着,我让人再送点线索给向夫人,就说孟伯亨这次出事,与娇语姨娘也有点关系,就让她们妻妾掐去吧!”
——居然敢说他的乖囡囡会许给崇信伯孟归羽?!
——偏偏孟十五说了这话之后没多久,盛惟乔还真跟孟归羽照面了!
——就算盛惟乔对孟归羽没有半点一见钟情,反而充满了怀疑与戒备,但!
转过身的盛睡鹤面色阴沉:老!子!还!是!不!高!兴!
这个叫孟丽绛的孟家十五小姐,盛睡鹤算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