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大事,若信里只三言两语,那边怎么能放心?”
“必然是要写封长信,把事情全部说明,才能让盛家安心的。这样的信没准一两天都写不完,万一因此耽搁了贤侄功课,咱们哪儿担待的起?”
老夫人这才醒悟过来,就有些尴尬,赔罪道:“我真是老糊涂了!光惦记着喜欢这孩子,倒没想到这么多!既然如此,那还是等鹤儿考完再议吧!”
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叮嘱,“若接下来有其他人家看中这孩子,就算他们家儿子孙子的长的比我孙子好看,可也千万别答应啊!我孙子真的是个老实可靠的好孩子!”
这情况本来被弄的十分狼狈、以至于心里多少有些恼意的盛惟乔,倒觉得这老夫人很有些老小孩的意思了,跟这样的老夫人计较也真是没必要,不禁抿嘴浅笑,倒把心头那点恼意去了。
盛睡鹤则是一直笑容满面,说道:“老夫人您就放心吧!我爹娘膝下统共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不经他们同意,怎么可能答应任何人家?”
老夫人的儿媳妇则在事后送客的时候,专门背着老夫人给他们解释:“娘她老人家实在是喜欢惟乔侄女儿才说了方才那些话,孟浪的地方,还往你们念在老人家年纪大了的份上莫要计较!”
这家的老夫人因为出身寒微,靠着儿子发达后,也因为性情太直爽、为人太没城府,跟其他身份仿佛的老夫人混不到一起去,所以成天只在家里含饴弄孙,对外界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以至于她对盛家兄妹的了解就是,儿子的同年之后,而且这个同年还是二十年前就致仕还乡侍奉老父、长年远离官场的那种。
所以在这位老夫人心目中,盛家兄妹跟某个穷乡僻壤土财主子女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的亲爹有入过翰林的资历。
那么老夫人觉得,凭自家的门楣,以及自己儿子与盛兰辞的同年情分,不说结亲肯定没问题,至少提亲绝对没有什么冒犯的,甚至还是自家不计较门楣差别不嫌贫爱富的表现了。
但这当家的儿媳妇却是知道,盛家兄妹虽然是远道而来,但才来就住进了宁威侯府不说,之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搬了出来,然而盛惟乔这三个女孩儿,可都不止进了一次宫、连当今太后娘娘都一而再甚至是再而三的拜见过了!
就算之前只是偏僻地方一个小财主的女儿,见了这样的世面后,可未必还看的中自家这样的门楣。
尤其少年人心性,择偶往往首重容貌,这盛家女孩儿自己长的就相当好,哪怕老夫人没撒谎,她推荐给这女孩儿的小孙子确实是个老实厚道人,但冲着那孩子平平淡淡的相貌,这当家的儿媳妇就知道,这门亲事八成没指望!
盛睡鹤所谓要禀告父母云云,不过是委婉的拒绝罢了。
毕竟,这兄妹俩连人都没看呢,这写个什么信?
除非那盛兰辞夫妇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听了自家老爷现在的官职就允婚,不然就算盛睡鹤届时当真写信回去询问父母,人家做父母的一听:什么?人选你们兄妹都没见过?这怎么可能答应!
这当家的儿媳妇担心兄妹俩因为老夫人的举动,生出什么不满来,这会自要替婆婆善后。
由于这个插曲,盛睡鹤担心情敌的增加,盛惟乔则很不喜欢听到类似于“你们这年纪,家里放你们远道而来长安,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嫁个好人家”的话,因为虽然之前盛兰辞夫妇都这么说过,可一来大抵是在开玩笑的说的;二来,盛兰辞夫妇所谓的“嫁个好人家”,不仅仅是指家世才干容貌这些,最最重要的就是要对盛惟乔好,然后还得盛惟乔自己喜欢。
但今儿个那老夫人的所谓“好人家”,却很有“比着权势地位找夫婿”的意味。
这话仿佛盛惟乔跟公孙应姜还有盛惟妩来长安,图的就是用婚姻攀附高门一样了,自然听着觉得气闷。
如此盛睡鹤就劝她接下来就别出门了:“就用你之前想的法子,对外就说八妹妹病了,你跟应姜因为一直照顾她,怕沾了病气所以不敢去剩下几家拜年。我一个人去送下礼,喝完茶就回来。这样咱们也好省事省时。”
“瞧你这小气劲儿!”盛惟乔对于接下来他一个人出门拜年是很赞成的,但对于扯盛惟妩做幌子就很不满意了,埋怨道,“八妹妹不就是年纪小又贪嘴,护食了点吗?当初那份烤鱼,也因为被你搅了没吃成,你居然到现在都不忘记咒她?还有没有一点点做哥哥的样子!”
却不知道盛睡鹤心中十分无语:“小祖宗,我这不是觉得大过年的说你病了很触霉头,这才宁可说你那妹妹吗?!”
至于烤鱼……只要不是以他吃亏为结束的冲突,他都忘记的很快的!
比如说他一直觉得自己对盛惟乔挺好的,从来没有欺负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