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实在做不出来,犹豫了会,只恨恨一脚踩在他脚背上,怒道:“今儿个我们在郑国公府摊上大事了!!!你这个做哥哥的,我们回来了这么久,你这个也不问那个也不问,还有闲心在这里跟我吵架刁难我,你还好意思问我是不是人,我看你才不是人!!!”
说着用力在他脚背上使劲碾了碾,冷哼着朝后退了一步,双手环胸,朝软榻那边抬了抬下巴,怒道,“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还不快点滚过去坐好,听我给你详细说来?!”
“合着老子刚才温言软语的问了那么多遍‘发生了什么事’,你半个字都没听见是吧?”盛睡鹤满怀失望的理了理衣襟,悻悻然走过去坐了,见盛惟乔跟过来与他隔几坐下,暗自撇嘴,“这小祖宗真的是越来越难伺候了!这么下去,老子以后岂不是每天都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觉得自己这么想的话,显得太没气势、太没威严了!
于是勾了勾唇,冷冷一笑,暗忖,“哼哼,区区水深火热也想吓住老子吗?!老子可是豺狼虎豹环伺之下长大的!”
“我们今天……”盛惟乔不知道他心思,坐下来之后,也就把今日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听,末了蹙眉,“……之后我们在小轩没待过久,果然向夫人就派人去接十四小姐了。去接她的人没说什么,听闻十四小姐‘摔伤’,被我们还有静淑县主所救后,道了谢,就要带十四小姐离开。然后十四小姐随便找了个借口,让我们先回来,我们就赶紧回来了!”
顿了顿又道,“十四小姐说,接下来的事情她会全部处理好,绝对不会让我们再受任何不好的波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么说着心情就沉重了起来,“哥哥,你说我今儿个这么做……对不对?”
话问了出来,不待盛睡鹤回答,她却又自失一笑,叹道,“做都做了,对跟错……再考虑这些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盛睡鹤知道她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懊悔救下孟碧筠,主要是惧怕会有波及合族的后患。
略作沉吟,就说:“照你所见,今日郑国公府的情况十分古怪。不过既然孟十四小姐遇险到获救的整个过程里,娇语姨娘的人都没出现,看来应该是向夫人这边赢了。既然如此,孟十四小姐的承诺应该是有效的,因为即使她不是知恩图报的人,也要考虑你们将她被人非礼的经过传扬出去,使她无缘后位的可能。”
“这么说,咱们接下来不会有因此造成的麻烦?”盛惟乔追问,“可我总觉得,向夫人这赢的也太轻松了吧?不是说娇语姨娘虽然名份上不如向夫人,但在郑国公府中的势力,却远非向夫人可比?但今儿个就我们所看到的,孟十四小姐这个最要紧的人虽然出了岔子,却是有惊无险!”
“最重要的是……那山洞里的情况,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总觉得,仿佛那男子其实并没有真正侮辱孟十四小姐的意思。不然就孟十四小姐的力气,哪可能支撑那么久?”
“而孟十四小姐用来防身的簪子,明明刻意磨尖了还淬了药,那药却跟没淬似的……也叫人想不明白。”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你弄不到专贡皇室的牵机、鸩毒,药铺里砒.霜还不不能抓一份么?
鹤顶红的名字总不该没听说过啊!
……虽然盛惟乔也不知道,这鹤顶红吃下去会致命,抹利器上是否同样见效快,但这会还是把这些疑虑说了出来,继而一眨不眨的看住了盛睡鹤,等他释疑。
盛睡鹤很喜欢她这种注视,在他看来,这既代表了自己在这女孩儿心目中的地位与分量,更代表了女孩儿对自己能力的信任与倚重。
“郑国公府的事情,既然孟十四小姐接下了,咱们能不牵涉进去,总归是好的。”但此刻他并不想与盛惟乔细细剖析,所以沉思片刻后,含笑说道,“所以在确认孟十四小姐无法履行承诺之前,这些细节,咱们还是不要追究的好!”
盛惟乔闻言一怔,有些失望,但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遂点头:“那这事儿……就这样了?”
“就先这样吧!”盛睡鹤安慰道,“再说那孟十四小姐既然说没齿难忘你们的大恩大德,没准回头事情平息后,就是你不问,她也会主动跟你说起来龙去脉呢?”
“只要时候风平浪静的不涉及到咱们,我才不在乎什么来龙去脉呢!”盛惟乔深吸了口气,沉吟了会,就道,“而且估计那时候我早就回南风郡去了!”
盛睡鹤并不接这话,只笑道:“乖囡囡今儿个吓着了,等会可别忘记让厨房做碗安神汤喝。”
“那东西苦苦的一点也不好喝!”盛惟乔恸哭发泄后缓和了不少,刚才大骂了他一顿又觉得胆气全回来了,这会儿闻言,就开始娇气了,“我才不要喝!再说什么叫做吓着了,我明明就是替十四小姐觉得后怕,才不是自己害怕呢!”
盛睡鹤好说歹说,哄了她小半日,中间开门扬声喊了仪珊去熬安神汤,汤来之后,亲自端着碗半劝半喂的服侍她喝下了,见喝完安神汤的盛惟乔没多久露出乏色,又亲自送了她回房安置……这时候才感觉到背上方才被盛惟乔哭湿的地方湿哒哒的还有点没干,粘在身上十分难受。
忙回自己住的内室去换了一身衣袍,再到书房,这时候总算想起了公孙应姜……不过公孙应姜怯怯进门后,得到的待遇跟盛惟乔就完全没法比了:盛睡鹤才见她就一拍案,怒斥:“混账!让你看好了你姑姑,你怎么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