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惟乔一迭声的翻着旧账,盛睡鹤心里也很遗憾,其他事情不说,就说头次拉这女孩儿去坟场的那次,这女孩儿怕的跟什么似的,简直是手足并用缠在自己身上不肯放!
这么好的事情,他当时……
他当时做了什么?
他……
他居然强行把这女孩儿从身上拉下来,逼着她去走过磷火飞舞的坟场!!!
现在想想,盛睡鹤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公孙老海主战死的那一次遇险里,为了从韩潘联手封锁的海上逃生,在海水里泡太久,以至于脑子里进的水有点多……
不!
是非常多!
要是这会儿这女孩儿肯这么抱着他,他保证骨头都酥了,别说狠心逼她去坟场里走一段了,那必须是指东不敢往西、指南不敢往北,心甘情愿的做个徐子敬那样的良才美玉……啊呸!老子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也是徐子敬能比的?!
老子就算要做妻奴,那也必须比徐子敬更良才美玉一百倍,硬生生的把他比下去、甚至是让他自惭形秽无地自容对老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塌糊涂才对嘛!
不过……
所谓亡羊补牢尤未晚也……
当初这女孩儿的练胆,虽然有了点成果,但也只是对比公孙应姜而已……
所以……
如果……
这女孩儿一直不肯就范的话,要不要……再来一次?
盛睡鹤心里泛着各种念头,面上则一派诚恳,温柔道:“乖囡囡,那个时候,我是确实把你当妹妹看的,所以对你有些戏弄。但不知不觉,我发现自己没法再当你是妹妹了!是以,我保证,往后我绝对不会做任何欺负你的事情,而且非常乐意被你欺负!怎么欺负都可以!”
“怎么欺负都可以?”盛惟乔本来对他这番话嗤之以鼻的,但她觉得自己今晚过的实在太郁闷太憋屈太有苦说不出了!!!
此刻闻言,眼珠转了转,忍不住道,“当真这样么?”
见盛睡鹤肯定的点头,她一拍手,说道,“很好!那你现在给我……嗯,给我绕这屋子爬一圈,再学三声小狗叫!”
按照盛惟乔的想法,盛睡鹤这人做海匪时纵横海上,威名赫赫;做盛家大公子时连捷解元,公认的才貌双全;论真正身世还是高密王的嫡出子!
这样的成就,这样的身份,断不肯接受这种明显带着恶意的要求的!
这样她就有理由反诘他、拒绝他了!
但事实证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实在是太高估盛睡鹤的节操了!
闻言他非但没有流露出任何受辱与愤怒的表情,反而长松口气,特别高兴的样子:“乖囡囡,你肯给我机会就好!”
说着一挽袖子,竟是毫不迟疑的“扑通”一下跪倒在脚踏上,就要按手下去开爬……吓的盛惟乔赶紧叫停:“等等!!!”
见盛睡鹤满眼警惕的看着自己,一副“你是不是要反悔”的模样,盛惟乔只觉得头疼,“你……你还真要爬啊?”
“乖囡囡,你怎么可以这样?!”盛睡鹤听出她话语中的反对,眼中的警惕越发深厚,不满的说道,“说好了的让我给你证明心意,你明明都讲了条件了,难道还想反悔吗?!”
盛惟乔嘴角抽了抽:女孩儿虽然出身豪富,自幼呼奴使婢惯了,但因为盛家风气使然,她根本没做过故意羞辱人的事情,就是偶尔惩罚不听话的下人,也都是照着家规来,或者打板子,或者撵出去,最跟羞辱有关系的,大概也就是罚跪了。
那还只是对下人。
这盛睡鹤到底是她喊了两年“哥哥”,又知道身份来历跟文武成就都不俗的人,按照她一贯的观念,让他当真爬一圈学狗叫,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嗯,简单来说,就是女孩儿提这条件主要是希望盛睡鹤知难而退,压根没想过盛睡鹤会同意履行的。
所以这会儿看着盛睡鹤满脸“让我爬”的坚定,她有点懵了:“但你……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当今天子都能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做低伏小讨好舒昭仪,何况我还不是天子?”然而盛睡鹤一脸轻描淡写道,“我给我未婚妻爬一圈学几声狗叫又怎么了?!我就是每晚都给你爬几圈学狗叫,我高兴我愿意我求之不得我甘之如饴……谁有资格说什么?!《大穆律》规定不能这么做了么?!还是这么做了那些嚼舌根的人会死掉?那没关系,让他们死好了!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活该命短!”
盛惟乔:“…………………………”
虽然本囡囡之前就领悟出了战胜这只盛睡鹤的真谛,就是得学会不要脸!
但……
这只盛睡鹤不要脸起来的程度,本囡囡……
本囡囡感到完全不是对手啊!!!
怎……么……办?!
看着她一脸茫然纠结的模样,盛睡鹤心中暗笑:就这么点整人的手段、就这么高的底线,还想刁难住老子?
别说在闺阁里没人看到,给她爬三圈学狗叫,就是去外面敲锣打鼓喊一堆人看着,让他这么做,他都无所谓好么?!
也不想想他的经历,海匪窝里摸爬滚打长大的!
那群毫无礼仪廉耻的杀才,底线之低简直骇人听闻令人发指!各种折腾、打压的手段更是推陈出新层出不穷!
长年耳濡目染下来,盛睡鹤要是连这么点脸皮都豁不出去,他早就自我了断了!
像之前在不夜阁,高承烜不知道他也在,当面说出羞辱他的话时,他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猜着灯谜……当时盛惟乔以为他忌惮高承烜的靠山,故而忍气吞声。
却不知道,这是因为就盛睡鹤在玳瑁岛受到的磨砺,区区几句针对性的恶言,根本无法挑起他心中的怒火。要不是高承烜自己作死,被赵桃媗下了面子后竟把目标瞄准了盛惟乔,盛睡鹤压根不会跟他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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