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谈什么,谈了我们的婚事啊!”盛睡鹤挑帘进来,撩袍在榻沿坐了,低笑道,“乖囡囡,你马上要变成容盛氏了,高兴不高兴?”
“你骗鬼去吧!”盛惟乔抓起手边的绛紫底绣海棠金玉掐金牙隐囊砸过去,冷着脸道,“祖父这会儿心里不定有多乱,想着怎么让盛家避开孟氏的迁怒都来不及呢,会有功夫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盛睡鹤眼疾手快的接住隐囊,随手放到膝上,笑道:“为什么没有?今儿个高密王夫妇找上门来道明来意之后,虽然我一直都说自己幼年失忆,根本不记得生身父母了,但祖父可是收到我的信才决定亲自北上的。前两日我也私下里暗示祖父有要紧事情跟他老人家说了……你说祖父会猜不到我要跟他说的是什么?”
“这会儿祖父自然要追问我,既然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在玳瑁岛的时候也就有能力独自北上认亲了,却做什么还要把盛家拖下水了?”
他目光在女孩儿微蹙的眉头逡巡了下,玩味的勾唇,“我于是跟祖父说了真话:本来我是没打算跟所谓的生身父母相认,是真心实意打算做盛家子,光大盛氏门楣的。然而谁叫我喜欢上你这个坏囡囡了呢?为着咱们之间的兄妹名份,我也只能改回‘容’姓了。”
盛惟乔气的又直接探身过来给了他一拳:“你铁了心非要折腾我们盛家是不是?!”
她都不用问,猜也能猜到盛老太爷听了这话之后会怎么想,八成是以为自己跟盛睡鹤已经眉来眼去……啊呸,是互生好感,下定决心要在一起了,盛睡鹤这才会这么做啊!
还好盛老太爷这二十年来一直养尊处优,早年沙场厮杀时落下的暗伤都恢复的不错,不然被这么接连刺激一下,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盛惟乔想到这里,忍不住抓起盛睡鹤膝头的隐囊,朝他身上狠狠砸了几下,咬牙切齿道:“不是你的嫡亲祖父你不心疼是不是?!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全不替祖父他老人家着想!”
“乖囡囡,在我的身世这件事情上,咱们已经骗了祖父一回了。”盛睡鹤左躲右闪,敏捷的避开了她的攻击,慢条斯理道,“如果咱们再骗他一次的话,哪怕是出自善意……你觉得,有朝一日,祖父察觉到之后,会是什么心情?”
“……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盛惟乔闻言,泄气的把隐囊再次砸到他身上,拨了拨有些凌乱的长发,蹙眉问,“郑国公,我是说孟氏那边倘若要追究的话,这事儿要怎么办?你方才跟祖父单独说话的时候,可有什么章程没有?”
盛睡鹤笑了一下,说道:“郑国公那边人丁兴旺,偌大孟氏,虽然如孟伯亨之流的废物有,如孟家彦这种不顾大局目光短浅的晚辈也有,但大部分人还是很能干的。”
盛惟乔听他夸奖孟氏,越发心烦,却听盛睡鹤陡然之间话锋一转,说道,“高密王却不然,他统共也就两个兄弟,兄长就是当今天子,弟弟就是广陵王。这兄弟俩对他都没什么帮助,尤其广陵王甚至是靠他庇护才侥幸活到今日的。至于子嗣,他的世子跟次子也没听说有什么本事……这样他却能跟孟氏势均力敌数十年,你当他是徒有虚名呢?”
“孟氏交给他去对付就是,咱们操什么心?”
“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盛惟乔简直想爬起来揍他,冷笑着道,“你是高密王夫妇的爱子,看今儿个他们的样子,尤其是王妃,把你当成心肝宝贝似的……你有这样的靠山当然不在乎孟氏了。可我盛家在高密王夫妇眼里却未必有这样的地位不是吗?!”
“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之前王妃发誓报答的时候,报的可是她自己的名号,赵家嫡女赵子夜!而不是高密王妃!”
“高密王呢也没站出来做什么保证。”
“可见你那对生身父母,根本就没有用王府势力来庇护盛家的意思!”
女孩儿脸色非常难看,“所以你那个生身之父再厉害,对盛家有什么用处?!”
“虽然我对我那对生身父母没什么好感,不过乖囡囡这么说倒是冤枉高密王了。”盛睡鹤笑着道,“他可没有不管盛家的死活,你忘记他专门提到的小皇子了吗?就是那个传闻中被乳母扼杀的小皇子。”
“那小皇子……当真还在人世?”盛惟乔闻言一愣,思索了会,惊讶道,“难道他本是高密王的后手?高密王为了引开孟氏追究你、追究盛家的注意力,将他抛了出来?”
盛睡鹤漫不经心的笑道:“我哪里知道?那小皇子出事的时候,我也才三四岁吧。就算当时还在长安,又懂得什么?不过高密王应该确实是知道些内情的,而且也掌握着证据。他主动向郑国公提出来,八成不只是引开孟氏注意力那么简单,以他过往行事的风格,恐怕是要拿此事做筹码,跟孟氏做笔交易,至少也要逼着孟氏对于今日之事息事宁人了。”
“那位小皇子的消息,居然能令孟氏做出这样的让步?”盛惟乔若有所思道,“这么说孟氏并不希望天子的亲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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