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世,现在已经合府都知道了。
只是慑于盛老太爷跟明老夫人在上头,才没敢作声。
这会儿老太爷发了话,这些人犹豫了会,看了看盛睡鹤又看了看盛惟乔,最终大多却还是选择了后者:“三姐姐,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大哥其实不是我们大哥,而是高密王的嫡三子,本名容清酬的。”盛惟乔知道盛惟德等人跟盛睡鹤接触的不多,又因为盛睡鹤读书好,这些“堂弟堂妹”对他素来有一种仰望的情愫,敬畏之余,更生距离,此刻再知道彼此没有血缘,那就更加疏远了。
所以这会儿哪怕盛睡鹤就在跟前,想问什么,也都找上了盛惟乔。
女孩儿强打精神,简短的说了下事情经过,末了道,“等会高密王府的人就来接他走了。”
盛惟德等人默默听着,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毕竟他们跟盛睡鹤也不熟,这会儿对于这人身世的曝露,与其说有思绪万千,倒不如说是纯粹的惊讶更多点……一位状元子弟的得而复失、可能受到孟氏的迁怒,这些对于盛家而言意味着什么,盛惟德等人的年岁跟阅历,还无法深刻的理解与感受。
而公孙应姜则是觉得没必要开口,她跟盛家的关系,主要就是靠盛睡鹤连接的。
现在盛睡鹤要离开盛家了,她估计在盛家也呆不久了。回头不是返回玳瑁岛,就是跟着盛睡鹤去高密王府,如此同盛睡鹤作别个什么?
因此鸦雀无声了好一会,才由盛惟德打头,同盛睡鹤说了几句保重之类的不咸不淡的离别之辞。
旋即,堂上再次陷入了沉默。
看这情况,老太爷只好自己出声:“从昨儿个王爷王妃的态度来看,应该是非常盼望一家团聚的。不过毕竟你跟家里人失散了十五年,这才回去,想必彼此都需要熟悉下……如果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忍一忍。到底你在王府是最小的儿子,上头兄姐嫂子姐夫什么的,该尊敬的要尊敬,想来他们看着王爷王妃的面子,也不会故意同你为难!”
“你底下好像还有个妹妹,郡主么,终归是娇宠万分长大的。像咱们家的乔儿她们姐妹,连乡主都不是呢,何尝不是惯的一身娇滴滴的脾气?做哥哥的,就得让着点……”
老太爷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好一会,但都只是叮嘱盛睡鹤回去之后的为人处世,却是只字没提高密王妃说的,等她死后,若盛睡鹤跟盛家都愿意,还让他做盛大公子的话。
盛惟乔见状就七想八想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现在说这个话很有希望高密王妃早点死的嫌疑,还是祖父觉得盛家门楣太低没必要主动说这种话,又或者……是因为他昨儿个跟祖父说了同我……同我……同我的事情,祖父所以没办法再说出让他做回盛家大公子的话?”
她这一走神就是好半晌,连中间高密王亲自前来,盛睡鹤与众人告别离开都还恍惚着,最后盛老太爷看着王府的马车走远了,带着老妻以及一干孙辈转回客院,遣散众人,独留了她说话,女孩儿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就是心虚:“祖父?”
“……鹤儿说他是因为心悦于你,这才明知道此时恢复身份后患无穷,也不愿意拖延到以后,免得错过迎娶你的机会。”盛老太爷盯着孙女看了片刻,轻声问,“那么乔儿你……喜欢他么?”
盛惟乔没想到祖父会这么直接,生怕他会追问“媚药”的事情,很是慌乱,下意识的否认:“我当然……嗯,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吗?”这个答案有点出乎盛老太爷所料,怔了一下,才继续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不过,你也有十六了,这婚事也该定了……你可想过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我……没想过……嗯,是没想好。”盛惟乔不知道祖父的用意,半是撒娇半是试探道,“祖父怎么忽然说这个了?我还想在祖父跟前多留两年,好好的孝顺您呢!”
盛老太爷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出了阁也不是就不能孝顺我了,而且到我跟你们祖母这个年纪,最开心的无非也就是看到你们这些孩子成家立业,过上有盼头的日子,这比什么样的孝行都能让我们由衷的欢喜。”
“祖父……”盛惟乔有点心酸,就在前几天,盛老太爷刚刚抵达长安时,在码头炫耀子孙那会,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踌躇志满?
可是因为盛睡鹤身世的揭露,此刻的老太爷,看起来却是如此的无助与脆弱……
她很想安慰他,只是素来都是接受别人的安慰与疼爱的女孩儿,却发现此时此景,自己根本寻不出什么合适的话语来说,只感到悲哀的气氛,笼罩满室。
好在盛老太爷的落寞神情没有维持多久,经历丰富的老人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温言道:“也是因为鹤儿的事情,我想着我本来是来长安看状元孙儿的。现在状元不是咱们家的了……这么远的路,白跑一趟不是个事,总要给你们这些孩子办点实事的。现成的一榜新科进士,能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也是件好事儿!”
盛惟乔正要回答,外间忽然有丫鬟来禀告:“老太爷,三小姐,侯府的人过来说,门上来了中官,说是皇后娘娘想请三小姐入宫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