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忽然没动静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是砸累了歇着也还罢了,万一是伤着碰着了呢?
盛老太爷正急的团团转,偏偏这时候菊篱犹豫着嘀咕了句:“县主方才才起身,就听底下人来报说赵家两位小姐来访,是早饭、午饭都没用就去后堂见客的,方才赵家两位小姐告辞,奴婢劝说县主用饭,县主却说气饱了……会不会,县主又饿又气的……”
底下的话她没敢说出来,但盛老太爷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这宝贝孙女儿该不会气饿交加之下,晕过去了吧?!
“乔儿?乔儿你再不出声,祖父可是要进来了啊!”老太爷顿时慌了手脚,忙示意左右退开些,自己也后退一步,撩起袍角,做好了强闯的准备之后,方试探着又问了句……如果孙女还不回答的话,他就要破门而入了!
“……祖父,我没事儿。”室中盛惟乔正骑虎难下,闻言慌忙道,“您别担心!”
“你这孩子,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叫我们怎么不担心?!”盛老太爷听孙女虽然话语中带着些哭腔,中气倒还足着,这才暗松口气,立刻道,“你要是真的不想我们担心,那就开了门,出来跟我们好好的说一下来龙去脉,好叫我们把这颗心放回肚子里去!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问题是这个来龙去脉根本不能说啊!
盛惟乔急的直跳脚,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理由,也只能一咬牙,开门出来,说道:“祖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自己小气了:方才赵家两位小姐跟我说话时,失口说了怀疑我们盛家对密贞郡王不好的话,我越想越替祖父您抱屈,这才失态了!”
这下好了,别说盛老太爷了,就是方才还对赵家姐妹好感满满的明老夫人都瞬间黑了脸:“那俩小丫头居然说的出来这样的话?!你们祖父对密贞郡王都不好,这天底下还有疼孙子的祖父么?!!!这么没良心的话都说的出来,果然人家的肉就是按不到自己身上来!!!”
见祖母反应都这么大,盛惟乔顿时又后悔了,自己临时找的这个借口,该不会把祖父气出什么三长两短来吧?
她紧张的看向盛老太爷,还好盛老太爷虽然闻言脸色也是一黑,倒没有到失态的地步,这是因为一来老太爷这会儿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关心孙女上面;二来则是他这会已经不把容睡鹤当亲孙子看待了,不但不当亲孙子,甚至还对他想拐走自家孙女的意图非常反感。
如此听说容睡鹤的表妹议论自己苛刻容睡鹤,尽管肯定也是不高兴的,却还不至于达到锥心之痛的地步。
此刻倒是心念一动,暗忖这可是个离间孙女跟容睡鹤的大好时机啊!
于是脸色阴沉了会,就酝酿出一声苍凉失落的叹息来,说道:“之前高密王夫妇上门的时候,都是千恩万谢,怎么也看不出来对咱们有什么不满!就是他们派人去南风郡查,那也肯定知道,密贞郡王在咱们家的时候,一直都是长房长子的身份的!”
“这会儿赵家小姐居然会说咱们家对密贞郡王不好,这……这到底是谁造的谣?”
盛老太爷正打算一步步推断到容睡鹤身上,以动摇盛惟乔对他的眷恋。
孰料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呢,却听自家孙女冷笑了一声,立刻道:“祖父,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容睡鹤啊!他上次跟着高密王夫妇过来的时候,还跟我们暗示高密王府对他不好呢!那会儿我还相信他来着,现在看看,估计在他眼里,这天下就没有对他好的人!果然‘试玉要烧七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以前咱们为他表象所迷惑,都道他是个好的,如今才晓得他的真面目!”
“咦,乔儿怎么说起密贞郡王的坏话来了?”盛老太爷闻言非常惊奇,虽然他不知道容睡鹤再三夜半潜入自家孙女闺阁的事情,却知道盛惟乔之所以跟郦圣绪没成,主要就是因为惦记着容睡鹤的。
如今盛惟乔居然不等他引导就怀疑上容睡鹤,老太爷自然感到狐疑,“难道乔儿是生怕我把这样的话说出来,故此抢先开口?不过也不对啊,这种无凭无据的猜测,乔儿应该努力帮密贞郡王分辩才是!”
他不敢相信盛惟乔已经不喜欢、甚至是痛恨容睡鹤了,就很揣测盛惟乔说这番话的用意,故此试探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家掏心掏肺的对待密贞郡王,如今赵家小姐这样污蔑咱们家的声名,这事儿不能没个说法!所以我打算等会就去赵府理论……乔儿你觉得如何?”
老太爷想着如果盛惟乔还惦记着容睡鹤,之前的话只是为了顺着自己、好让自己消气,免得自己把事情闹大的话,那么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去赵府要公道的!
结果盛惟乔闻言,只稍作犹豫,就点头:“这事儿关系到咱们家的清誉,岂能容她们胡说八道?!”
这下其他人还没什么,盛老太爷顿时就惊了:这孙女……还真不惦记着容睡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