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高密王好好看看自己生身之母罚跪的一幕!
莫太妃闻言,怔了一怔,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只淡淡道:“好,我去跪!”
她离开的时候特别观察了下容睡鹤的脸色,却见这孙子压根就没注意她,反倒是频频朝皇后那边看去。
太妃知道他看的多半是皇后带来的康昭县主跟嘉祥县主,据说盛家对自己这孙子非常好,以至于这孙子到现在都留恋盛家,不是很愿意认生身父母,现在看来,却是真的了。
“但我终究是你的亲祖母,我当着你的面被太后呵斥、罚跪,你就算不替我求情辩解,至于连眼色都不给我一个么?”莫太妃心里有些悲哀,她其实是故意激怒太后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自己在这孙儿的心目中,有多少地位?
现在看来,就算儿媳妇高密王妃不从中阻拦,这孙子也不会跟自己亲近的。
莫太妃离开之后,偏殿中有片刻的沉默。
孟皇后呷了口茶水,抬头问太后:“母后,事情究竟如何,媳妇还不是很清楚……”
太后似乎对莫太妃没有任何反抗就接受了惩罚感到无趣,有点没精打采的说道:“哀家其实也没问完呢!太妃左一句右一句的……算了,你们再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回太后娘娘。”赵桃媗闻言正要开口,没想到之前言语简短的容睡鹤却踏前一步,拱手为礼,朗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他一改方才陈述经过的简练,竟是滔滔不绝的把自己从前对盛惟妩的许诺、今日打算践诺、离席之后偶然碰见赵家姐妹、停步说话、元家叔侄找茬……整个过程说的那叫一个流利跟详细,重点强调了自己的无辜、刻画了元家叔侄的猖狂以及为人的刻薄。
末了眼角甚至泛起晶莹的泪花,动情道,“臣知道自己流落在外多年,与血脉亲人相处不多,难免彼此生疏!”
“想当初臣以盛家长房长子的身份侥幸高中状元,本是不愁前途的。”
“偏偏这时候高密王夫妇主动找上门滴血认亲,要臣归回王府,臣没了幼时记忆,又被养祖父盛老太爷劝说,于茫然之中回去生身父母跟前,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原以为诚惶诚恐之后,终究有一日,可以与血亲消除隔阂,不求他们将我视作腹心从此亲密无间,至少也能和和气气的相处……”
“却不想,父母兄姐之间尚未相处出默契来,外甥与姐夫的兄弟,竟无故欺侮上头!”
“甚至连两位赵家表妹都受到了牵累!”
“臣实在不知道,臣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元家叔侄,要对臣这样不留情面?!”
他本来就演技高明,这会儿为了在盛惟乔面前巩固“老子在高密王府过的不要太惨乖囡囡你还不快点好好怜惜”的印象,诉说的那叫一个感人肺腑,简直就是声泪俱下!
知道内情的赵家姐妹听的一愣一愣的,出于立场的缘故没有戳穿他也还罢了;
那边元家叔侄,本来听了莫太妃的提醒之后,都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忍了方才挨揍的气了,此刻却被气的冲口而出:“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颠倒黑白!!!谁不知道自从你回去高密王府之后,整个高密王府就差把你供起来了!饶是如此,你到现在都不曾改口唤高密王与王妃‘父王’、‘母妃’不说,对兄姐幼妹更是冷若冰霜形同路人……”
“闭嘴!!!”元流金话没说完,偏殿外蓦然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这样污蔑我的鹤儿?!”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满头华发的高密王妃,昂首疾步走入,刀子似的目光看着自己女婿的小叔子,眼中是满满的敌意,“我想怎么疼我的鹤儿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小辈,至今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文不成武不就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儿?!且不说我儿有郡王之封,地位远在你之上!就说学问,你这种念了十几年书连‘上下尊卑’都不知道的东西,也配议论我儿?!简直就是荒唐!!!”
高密王妃发飙护子的时候,容睡鹤再次偷偷打量盛惟乔,却见这女孩儿一脸的百无聊赖,正将手里的绢地绣孔雀漆柄团扇举在面前,跟孟皇后、孟霜蓼等人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团扇的做工。
“老子都这么努力的卖惨了,为什么乖囡囡还有心情跟皇后她们关心一把扇子?!”容睡鹤觉得好伤心,“她这会儿难道不应该拿帕子按着眼角,就算不是哭的不成样子的心疼老子,也该蛾眉倒竖杏眼圆睁,一个劲的在皇后耳边说话帮老子拉偏架啊!!!”
那把扇子就那么好看吗?
老子明明比它好看太多了!
这只坏囡囡!!!
“也许这是个误会,没准乖囡囡只是借着看扇子的掩护,在帮老子求情呢?”容睡鹤抓狂了一阵,心想自己应该往好处想,比如说,“毕竟太后高踞在上,乖囡囡只是跟皇后关系特别好,这会儿怕被太后发现小动作,所以才这么做的?总不可能是乖囡囡怕了,不敢帮老子说话吧?!”
这女孩儿可是头次进宫就敢直接怼太后的,这会儿跟宫里熟悉了,胆子只有更大的道理,怎么可能胆怯嘛!
容睡鹤决定再等等,没准下一刻这小祖宗就出手了呢?
为了期待已久的被乖囡囡当众疼爱,容睡鹤觉得自己应该要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