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妇,特别是高密王妃的偏爱,排挤兄姐,对世子夫妇不敬、对庆芳郡主无礼,对容清醉跟惠和郡主更是肆意戏弄侮辱,简直不当人子!
而高密王妃一心一意补偿这个儿子,压根听不进去庆芳郡主的劝说不说,甚至还听信容睡鹤的挑唆,将庆芳郡主赶出王府!
这下叔侄俩可不就恨上容睡鹤了吗?
偏偏刚才元流金在席上贪杯多喝了几盏,觉得熏意上头,怕当众出丑,喊了侄子元开一块出来,想醒一醒酒的,结果刚出来就碰见容睡鹤与赵家姐妹说说笑笑的,他是知道赵桃妆跟容清醉的事情的……实际上,满长安除了高密王妃这种沉湎于失子之痛多年,以至于不问外事,这会儿重新振作了,又被秦老夫人等人怕将她气出个好歹来,联手瞒下,大家都知道赵桃妆与容清醉之间绝对不是简单的表兄妹关系!
毕竟当初赵桃妆追着容清醉千里迢迢赶去碧水郡,还帮容清醉各种讨好桓夜合、为此跟孟归欢没少勾心斗角,这些事情压根就瞒不住啊!
元流金见状就以为容睡鹤不但不孝、不悌、不义,还弟夺兄妻!
正好酒意上涌,脑子一热就跑上来挑衅了!
这么会儿的折腾下来,元流金心里多少有点后悔,当然不是后悔挑衅容睡鹤,而是后悔不该在上林苑的端午宴上这么做,以至于现成给孟太后这边递了把柄不说,回头少不得要让孟氏看笑话。
他既然是基于“为嫂子出气”才挑事的,对着嫂子的生身之母高密王妃,自然也没了气焰,这会儿不住的低声哀求,“求王妃息怒,若因流金之故,令王妃气坏了身子,流金就是万死也难恕罪过的!”
“我的身体你就放心吧!”只是高密王妃这十五年来,一直想着容睡鹤如果侥幸还在人世,天知道有没有被欺负、而自己这个亲娘不在他身边,他被欺负了又有没有人保护他、帮他出头……虽然容睡鹤归回王府的时候一点都不可怜,甚至还是天下皆知的状元,但这并不能阻挡一个弥补心切的亲娘心疼他。
所以元流金的做低伏小,完全不能让高密王妃平息怒火,反而更生气了,“冲着不让你们这些无缘无故就敢以下犯上、藐视我儿的东西,我也要好生调养,多活几年,免得我一死,你们就齐打夥儿的欺负我的鹤儿!!!”
“……”见高密王妃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上面看热闹看的正起劲的孟太后都无语了一下:王妃虽然满头华发,但眼睛又没瞎,难道到现在都没看到,她口中似乎可怜兮兮非常需要保护的“鹤儿”,正打扮齐整穿戴光鲜亮丽,一脸气定神闲的站在旁边;而被她训的头都抬不起来的元流金,衣裳凌乱衣襟染血面色煞白,才是一看就是被欺负狠了的小可怜啊!
“嗯,我也觉得密贞郡王完全不需要我帮忙。”底下孟皇后拿团扇半掩了嘴,低笑着跟盛惟乔说,“我看等会怀远侯夫妇一块过来了,只怕都要被王妃好生收拾一顿……密贞郡王真跟你说他在高密王府过的很可怜?这话说的他就一点不觉得亏心?”
这根本就是掌上明珠心头肉好不好?!
盛惟乔面无表情道:“他良心早就喂了初五了,还亏什么心?”
“初五?”孟皇后一怔。
盛惟乔也怔了一下,心说自己都决定跟容睡鹤恩断义绝了,这么还顺嘴提到了初五?皱了下眉,才继续解释道:“他在南风郡的时候养了头豹子,名字叫‘初五’,他自己是喊‘五哥’的。”
皇后就好奇的问:“那会儿他还是你哥哥吧?怎么他都喊‘五哥’,你反而就喊‘初五’?”
“我才不要喊一头豹子哥哥呢!”盛惟乔哼道,“就一头豹子而已!”
她这么说的时候,注意到容睡鹤又在偷瞄自己了,那目光似乎还带着几分哀怨……等等,哀怨?!
正打算转开头不看他的盛惟乔顿时大怒,恶狠狠的瞪回去,心中冷笑:“还想跟我玩装可怜那套,混账东西!在他心目中我就这么好骗?!要不是太后皇后等人这会儿都在,我非挽袖子抽死他不可!!!还敢看我!还敢哀怨……再哀怨,等会我非剜了他这双眼睛不可!!!”
而容睡鹤全然不知他的乖囡囡此刻心中正在暴跳如雷,而且还是他越看越暴跳如雷,正郁闷的暗自叹息:“乖囡囡居然一直没有站出来保护老子!!!”
“简直残忍!!!”
“难道乖囡囡不喜欢老子了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唔……难道是因为王妃的缘故?”
“王妃已经站出来帮老子说话了,所以乖囡囡觉得老子不需要她的保护了?”
“这王妃怎么就这么多事?!”
“老子漂泊在外十五年,没她帮忙,也没见死在哪个角落,这会儿就这么点事,她需要这么大动干戈的跑过来替老子出头吗?!”
“真是没眼色!”
“多管闲事!!!”
密贞郡王不开心的捏了捏下巴,恨恨的白了眼正气嘟嘟到撇开脸不看他、免得忍不住当场搬起香几砸到他脑袋上的盛惟乔,恨恨的想,“回头老子一定要乖囡囡左边亲亲右边亲亲,然后嘴巴也亲亲,还要抱抱……嗯,不这么亲、不多抱会,老子就要继续生气生气生气再生气!这个没良心的坏囡囡!要不是为了感受下被她保护的感觉,元家这么俩个东西,怎么收拾不可以,至于跑太后这里来耗费这么多辰光吗?!”
他觉得这时间不能再浪费下去了,他是来跟他的乖囡囡卿卿我我的,而不是来让高密王妃展现她的爱子之心的。
既然他的乖囡囡的出场戏份完全被高密王妃给抢了,那……
还是赶紧把这场闹剧结束掉,抓紧剩下的时间跟乖囡囡卿卿我我吧!!!